先帝宠幸她,雄心勃勃地征服她。他骑在她身上,像骑一匹温顺的母马;那些他去不到的,只存在沙盘舆图之上的王土,被阳虞的水阳虞的风阳虞的土壤哺乳,他匍匐在她腿间潮湿的水源处,像相氏的每一任帝王,嗅着吻着吞咽着,痴迷地一遍遍探索独属于他的,肥沃,甜美,丰腴而雪白的掌中之物。
阳虞的花儿和人一样的美。阳虞的果儿和人一样,涩且无味。阳虞的金风养不出矫健英武的战士。阳虞的男人躺在女人的胸脯上,啜饮着她们的乳汁,扎根成淮水河畔留不住女儿们的柳树。
年轻的相王把郦姬压在露凝殿的窗前,殿内一对儿云海凤鸟博山炉正卖力吐着烟,木樨花的香将要烧尽了,气味浓得晕眩。他也为此神魂颠倒。牡马一样雄壮的男屌深深砌进父亲曾征挞过的疆域——先帝爱极了这处净土,如今他仅存的子嗣也承袭了他的遗志,沉醉在那湿软、紧致、似是春日第一场淋漓的雨后散发着犹腥的芬芳的泥地。
窗外的景褪了色。叶子的绿飘去天上,赭色的土染黄树梢。
郦姬推了推伏在身上的人,这具肉体可真是美好,光滑火热干燥,她摸了又摸,实在不想放手。
“出去。”
手被热得化了,黏了丝,她欲语还休地搓了下指尖,留恋他赤忱的温度。
相越挺了挺腰,听她闷哼一声,泉眼被捅开了,肚子里的水浇在那柄硬杵上,他也投桃报李,回赠她一壶浆。
“相越,出去。”
“去哪儿?”
“不知道,讨厌,不知道。”
相越坏心眼地沉下身,结实的手臂横在她胸前,抱着她挤着她,半软的鸡巴在肉腔磨进磨出,里里外外都是他的,才心满意足,
“你好香。”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贴得难舍难分,身上的汗被秋风一送,激起一阵战栗。相越拿过外衣裹住她,路过那盏香炉时,郦姬瞪住炉顶那只振翅的凤凰,直到进了内殿才缓缓移下目光。
“你要走了。”
她把自己蜷成一只蛹,背过身不看他。
相越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在这里。”
她赌气蒙住脸,阴阳怪气地说话,“这里?做甚么?你要去娶妻生子,以后都别来见我。”
他勾着她耳畔的一缕发,卷在指间,看了又看。只觉得那芽儿一般的发丝可爱得无与伦比,倔强地从一泼流墨中立起来,像是她温驯假面下缓缓露迹的真心。
“我的妻是你。”
郦姬冷笑,“我是你父皇的妃嫔,你可以叫我一声娘。”
相越笑得停不下来,抱住她不停地吻,“母亲,母亲,那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孩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漂亮的,普通的还是我这样的?”
“你当是挑狗呢!”她斜过眼珠乜了他一眼,“我困,可别来烦我。”
她闭上眼睛,开始只是不想理他,可再一睁眼就真睡过去,睡到落日西沉,宫女剪了烛芯,七彩琉璃灯罩晕开一室晖光。
她捧着羹汤小口小口地吃,总觉得少了什么,美目环视一圈,落在那空荡荡的架子上,好奇问,“原先摆着何物?”
“是对博山炉。”
她想起来了,“哪儿去了?”
宫女嚅嗫道,“大王大王失手打碎了。”
郦姬啼笑皆非,“那炉子是错金铜的,柄座比你的腕子还粗,河源侯墓葬里起出来,压了千斤的土,长路迢迢,叮铃哐啷撞进宫,连金箔都没掉一片,你说说,他是如何失手、又是怎的失手,偏偏一碎就是一双?”
见宫女涨红脸,她不再为难人,望向虚空处,眼前浮现出午后未见的情形——相越一定是先掰断一对凰鸟,掰掉了,拿在手里却没了下文,左看看,右看看,光秃秃两座山相对无言,真丑!干脆长袖一揽,俱抛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计后果,义无反顾。爱也凶猛,情也切切。
她捂着红扑扑的脸,“狗东西,他懂个屁!那可是先帝赐给我的。”扭头喊宫女去库房里挑一只叁足鼎,得意洋洋,嬉笑嗔骂道,
“我倒要看看他还有几分蛮力使,有本事,把荔宫连屋带皮儿掀个底朝天,不教他赔我一座琅台金苑,我就跟他姓!”
——
秋天了,夏天和水逆一起过去了,我又缓慢地活过来了。写点伤春悲秋的矫情玩意儿大家一起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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