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远处渐渐苏醒的教学楼,深吸了一口带着暖意的空气。摆烂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却没那么强烈了。
“算了,”她对着晨光轻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至少现在,她还有力气走下去。
秋安拢了拢外套领口,总觉得后颈有些发紧,像有束目光牢牢粘在背上。
她猛地回头,晨雾里只有空荡荡的跑道和摇曳的树影,远处的篮球架沉默地立着,像几个模糊的剪影。
“奇怪……”她喃喃自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近视度数又涨了?不然怎么会看得这样模糊。
可那被窥探的感觉太真切了,像根细细的针,扎得她心里发毛。
从宿舍出来到操场,这道目光就没断过,若即若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
她不知道的是,跑道右侧的树下,凌寒正隐在浓密的枝叶后。他换了身崭新的深灰色连帽衫,袖口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带着颓唐气的少年判若两人。
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像牵了线的箭,牢牢锁在秋安身上。指尖攥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冷色,想上前,脚步却像灌了铅。
他看着秋安拢着外套往前走,风掀起他的帽檐,露出额前紧绷的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余砚舟的势力,蒋川植的张扬,还有她身边的其他男人,都不是硬碰硬能应付的。
他得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秋安拉到自己身边来,用最稳妥的方式。
目光重新落回秋安身上时,那点不甘已经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筹谋。
他看到秋安走到操场尽头,对着升起的朝阳站了很久,肩膀微微耸动,像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凌寒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印。他从树后退了半步,彻底隐进阴影里,像个蛰伏的猎手,耐心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晨雾渐渐散了,第一缕阳光越过教学楼顶,恰好落在秋安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转过身往回走,这次没有再回头,却莫名觉得那道窥探的目光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有树下的草叶上,还留着几滴被震落的露水,证明刚才确实有人站在这里,用那样炙热又隐忍的目光,描摹了她一整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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