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发生了变化,眼神失去冷静,焦虑得嘴巴不停地颤抖,只有冷漠的高鼻子仍旧不动声色,与其他地方形成了奇特的对比,打破了脸部的协调和平衡。
&esp;&esp;“忍住!忍住!我立刻就为你医治!立刻!”她大声说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旁若无人地高声呼喊。她伸长脖子,抬起头环顾一圈,忽然在亭榭的石头上跪了下来,将柏木的小腿抱住用脸颊轻轻摩擦,最后竟然在小腿上吻了吻。
&esp;&esp;当时的那种恐惧再次袭来。我看了一眼房东姑娘。她正看着其他地方,依然哼着歌曲。
&esp;&esp;此时,我感觉阳光从云隙中洒了下来,可能也是我的错觉。不过,宁静的公园全景的构图开始变得不和谐,我们周围澄明的画面,那些松林、闪光的河流、远处的群山、洁白的岩石、零零散散的杜鹃花……都充斥在画面的每个角落,感觉整个画面上都是细微的裂痕。
&esp;&esp;事实上理应出现的奇迹已经出现了。柏木的呻吟声逐渐停止了。他抬起头,在抬起的那一刹那,再次递给我一个冷笑的眼神。
&esp;&esp;“好了!真是神奇呀。痛起来的时候,经过你的这翻治疗,立马就不痛了。”
&esp;&esp;于是,他用双手将女子的秀发攥住举了起来。被攥住秀发的女子面带一副忠诚的小狗似的表情,抬头望着柏木,笑了。阴郁的天空,光线昏暗,漂亮小姐的容貌瞬间在我的眼中变成了柏木之前说的六十多岁老太婆的容貌。
&esp;&esp;……完成这一奇迹之后的柏木变得开心了,都快要疯了。他放声大笑,猝不及防地抱起女子放到膝上,开始亲吻。他的笑声在洼地松林的树梢上回旋,很久很久。
&esp;&esp;“为什么不说话呀,”柏木对着沉默的我说道,“专门带了一位姑娘给你,但是你……你是害怕她会因为你的结巴而耻笑你吗?结巴!结巴!说不准她就喜欢你的结巴呢?”
&esp;&esp;“他结巴吗?”房东姑娘仿佛这才注意到我,“这样讲,《三个残疾人》[19]中的两个已经凑齐了呢。”
&esp;&esp;我被这句话猛烈地刺伤了,无地自容。但是,很奇怪,我对姑娘的厌恶,却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变成了一种突发的欲望。
&esp;&esp;“咱们分两组去哪里藏一下吧。过两个小时再返回这个亭榭。”柏木一边俯瞰着不停地荡着秋千的情侣一边吩咐道。
&esp;&esp;我与柏木和小姐分开以后,便和房东女儿一起从亭榭的山丘朝北走下去,接着又从东面迂回,爬上了缓坡。
&esp;&esp;“他将小姐看作‘圣女’呢,一直耍那个手段。”姑娘说。
&esp;&esp;我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
&esp;&esp;“你、你如何得、得知的?”
&esp;&esp;“当然了,我与柏木也有过一段关系嘛。”
&esp;&esp;“现如今也不在乎了吧。但是你也真够淡定呢。”
&esp;&esp;“自然是不在乎了。那样没用的人,谁看得上啊?”
&esp;&esp;她的这番话反倒鼓舞了我,这次我居然流畅地一下子讲了出来:
&esp;&esp;“你不是也喜欢他的内翻足?”
&esp;&esp;“别提了,那双青蛙一样的腿谁喜欢。不过,我感觉他那双眼睛倒是挺好看的。”
&esp;&esp;如此一来我又颓丧了。无论柏木怎么想,女子爱上的是柏木并未察觉的美。而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未被察觉到的美好,只是我的那股傲慢劲儿,让我自己将那种美拒之门外了。
&esp;&esp;……我与姑娘已经爬到了坡道的尽头,抵达了一片幽静的小原野。透过松树与杉树,能够隐约看到大文字山、如意岳等远处的山。从这片丘陵一直向市镇延伸的斜坡全都是竹林。有一株迟开的樱花树屹立在竹林尽头,花儿还在开放。那的确是迟开的花儿,可能是结结巴巴地开,所以便迟迟还在开吧。
&esp;&esp;我感到一阵郁闷,胃里翻江倒海。这并不是因为我喝了酒,而是因为关键时刻,我的欲望的重量便会增加,我的肩上被压上了一种从我的肉体中分离出来的虚无。我感觉它完全就是一具漆黑的、沉甸甸的、铁制的机床。
&esp;&esp;就像我多次提及,我非常重视柏木促使我面对人生的那份亲切或者恶意。中学时期,我曾经弄坏高年级同学的短剑鞘,那时的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面对光鲜的人生。然而,柏木第一次传授给了我一条通过心里面对人生黑暗的近道。乍一看,好像是朝着毁灭奔去,实际上却是意外地富于术数,可以将卑劣立马转变为勇气,将被我们都说的缺德再次还原成纯粹的热能,这也能够称为一种炼金术吧。尽管事实如此,这还是人生啊。它可以前进、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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