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期待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或许是在一日又一日没有结果的等待中，又或许是他不小心听见院长的谈话，说他是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
陶溪看着温柔漂亮的辛柔，和英俊高大的沈衍洲，心里缺失的那一角痒痒的，似乎是要长出新的血肉了。
“小宝性格有点内向，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可能会有点抗拒。”陶溪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房间门。
小宝正坐在房间的一角玩玩具，各式各样的汽车模型摆了一地，将他围在中间。
“哥哥……”
在看见陶溪身后跟了两个陌生人时，小宝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玩具也掉在地上。
“小宝，这是沈哥哥的爸爸妈妈哦。”陶溪走近他，试探着向他介绍道。
辛柔很喜欢小孩子，小宝生的可爱，白白嫩嫩一只，她的姨母心瞬间就爆发了。
“小宝。”辛柔走近两步，半蹲下来，“过来阿姨抱抱。”
小宝避开她的视线，躲在陶溪怀里，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他们。
“东西呢，快给我。”辛柔向沈衍洲伸出手，后者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
辛柔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只小巧的金锁，垂着四个小坠子很是精致，晃动间会有轻微的声响。
“小宝，看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辛柔将金锁拿在手里晃了晃，小宝的注意力瞬间便落在了上面。
出乎陶溪意外的，辛柔几乎没用什么功夫就顺利取得了小宝的信任和喜爱。
“把金锁给我们小宝戴上，保平安。”
小宝低着头看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不时用手扒拉一下发出一点脆响，圆圆的脸蛋粉扑扑的，是显而易见的喜欢。
辛柔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沈衍洲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显然没有自己的妻子会哄小孩。
沈也寂大学时候就和家里出柜了，同性婚姻也推行了这么多年，他们两夫妻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取向之后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唯一的一点遗憾，可能就是抱不了孙子。
但辛柔又实在喜欢小孩，知道陶溪有个三岁的弟弟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雀跃啊。
也算是将那一点小小的遗憾补齐了。
晚上辛柔和沈衍洲留下来吃了顿饭，八点多的时候提出要回老宅。
“爸妈，要不留宿一晚吧，还有空房间。”
“不了，我俩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飞挪威，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辛柔看他的眼神很温柔，“陶陶，你和阿也好好过日子，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来收拾他。”
“好，我知道了。”
“乖孩子，那我们就走了。”
送走辛柔和沈衍洲后，陶溪坐回客厅的沙发，心里有点怅然若失，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
晚上睡觉的时候，陶溪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亲生父母终于来孤儿院接他了，他们站在门口叫他，“陶陶，快来，和我们回家了。”
陶溪很高兴，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跑过去，却怎么也到不了他们身边。
“陶陶，快过来啊！”
他看不清父母的脸，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最后，陶溪只能看着自己的父母越走越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别走！”
陶溪惊醒过来，脸上已经是一片湿润。
黑暗笼罩整个空间，平白让陶溪生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的错觉。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半，但他已经没有睡意了。
思考了三秒钟，或许只有一秒，陶溪拨通了沈也寂的电话。
按照时差，对方那边应该正是上午十点多吧。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电话正在呼叫的声音。
“喂——”直到一道低沉玉质的声音通过电磁波导入空气，连带着陶溪的鼓膜一起振动。
“喂。”陶溪只回了这一个字，中枢语言系统似乎出了问题，让他一时间再说不出别的什么来。
沈也寂抬手示意身后的助理以及高管在原地等待，自己拿着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上午十点的阳光正好，暖暖地映照在他身上。
“陶溪，怎么了？”
沈也寂的嗓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很轻易地就让陶溪原本空落落的心安定下来。
“我打错了。”陶溪这样说。
“嗯。”沈也寂应了一声，眉眼舒展开，又恢复了惯有的那种说话语调，“所以，国内时间凌晨，你不睡觉是想给谁打电话呢？”
在陶溪开口回答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合法伴侣。”
难道你老公的性欲不强？
“打给——”陶溪拉长了声调，“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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