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哥哥。”祈桑脑袋蒙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这么厉害,可不可以让天上不要再打雷了?”
萧彧被这番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可以啊,但是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如果我破坏了这些规律,会受到惩罚的。”
祈桑把蒙头的被子往下扒拉了一点,露出一双因醉酒有些迷蒙的眼睛。
“哥哥是神仙,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谁能惩罚你?”
萧彧沉默一瞬,忽而问:“桑桑,你喜欢哥哥,是因为我是神仙,还是因为……”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又是一道雷在天边炸响,这一次声音格外大。
祈桑吓得又把头蒙了起来,没有听见萧彧后半句话。
萧彧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放松。
如果没办法确定对方说出的那个答案,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个,没听到其实也没什么。
过了许久,萧彧都以为祈桑睡着了。
被子里忽然传来带着些许困倦,有些糯糯的声音:“喜欢哥哥,是因为哥哥对我好。”
萧彧有些意外这个答案。
“那如果哥哥对你不好呢?”
祈桑“唔”了一下。
“哥哥会对我不好吗?”
“……不会。”
萧彧笑了一下。
“哥哥会一直对桑桑好。”
祈桑太困了,声音已经有些困倦。
“……那我就会一辈子喜欢哥哥。”
萧彧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背,哄祈桑入睡。
“知道了。”萧彧说,“睡吧,桑桑。”
他忽然发现,自己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因为祈桑是全天下最乖,最心软的小孩。
*
寒来暑往,几年过去。
神谕出现的次数渐渐少了。
祈桑十五岁那年,神谕忽然道。
【桑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彼时祈桑正在练剑,看见这句话时面色不变,在心中回答对方。
“好哦小谕,你要离开多久?”
【不知道。】
神谕的字看起来有些急躁。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从对方的态度中,祈桑也发现一丝不对。
其实这些年,他有时候也怀疑过神谕的来历……真的很巧。
神谕很少会主动出现,但每次出现时,一定是祈桑这里发生了什么。
几次下来,祈桑也从对方的举动中,发现一点规律……但他还不确定。
祈桑虽是提问,但语气笃定。
“小谕,是有谁让你来我身边的吗?”
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回答。
神谕兀然消失了,像是被迫避开什么。
祈桑没有失望,他知道神谕还会回来的。
……等小谕回来了,再问一遍这个问题吧。
祈桑手上的剑随意转了几个剑花。
旋即利落地收剑入鞘,白刃没入剑鞘。
如今是三伏天,日日炎热。
祈桑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有些纳闷哥哥的结界怎么失灵了。
以往天再热,在萧彧结界的遮挡下,院子里都是凉爽的。
祈桑疑惑地走进屋子,却听见里面传来几声不明显的咳嗽声。
他愣了一下,推开萧彧的房门,发现对方手上握着一块叠起的帕子。
……手帕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见到祈桑进来, 萧彧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手帕合了起来,握在掌心。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咳血了,但这是第一次被祈桑发现。
祈桑从来没有见过萧彧咳血。
在他的记忆里, 萧彧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从来没有生过病。
“哥哥, 出什么事了吗?”祈桑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一旁, “你以前从没有……”
萧彧随手将棉麻帕烧掉,“许是这段时间灵力使用过度, 不妨事。”
“真的吗?”
祈桑还是有些怀疑。
“那以后就不要设避暑结界了。”
萧彧还想说什么, 却被祈桑打断。
“哥哥, 我也可以在晚上练剑……白天的时候,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阙镇。”
如今祈桑的脸已经褪去孩时的青涩。
原本略有些肉肉的身体, 也随着身高的抽条拔节, 逐渐变得清瘦。
祈桑的眼神总是很单纯,像是一片落进桃花池的雪, 柔软微凉。
“哥哥,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你要好好的。”
因为祈桑一直被萧彧保护得很好,所以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同龄人没有的单纯率直。
但这种单纯的眼神,很容易灼伤那些心中并不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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