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救。
这些老糊涂,明明都在医院见过白轻,怎还不认得?他笑,想起她的模样,很清晰地在脑子里,那天她吃着咖喱饭的细节,在沙发上眼皮直打架的模样,问他那个女孩是谁,但不等他答案便睡过去的脸。
路上有些拥堵,等他到码头,萧齐伟带着人将事情都做好了,是,尹兆森口中的传言正是他放的,他既要坐上会长之位,就绝不走与诸侯分天下的老路,方克武无论反不反都是不能留的。
方克武人在货柜里,和刚刚「白小姐」的影片角度一模一样。
白小姐站在一旁,身上披着??萧齐伟的外套,寒津津的,跺跺脚还是抖,那张脸真的和白轻颇为相似,只眼神不同。
徐英寿望她,她一愣,接着骇然惊悚,会意过来,原来这男人真的半分人情也无,原以为她抓住了好运,结果却是恶魔的交易,他的吻,他的肉身皆只为权欲冲刺,而他的灵魂没有温度。
不,这种人哪有灵魂?
「英寿哥,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她膝头一软吓得滑跪于地,还不够,忙慌慌爬到他脚边,像爬神山磕长头矢志不渝什么都能放下的朝圣者。
「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说半个字的,求求你,」她痛哭流涕,攀住他的裤脚那是唯一浮木,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她本就是人。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她又哭又拜,乞讨那一线生机,「求求你」
方克武也嚎,他不要突然搭邮轮去阿姆斯特丹旅行,他也恳求,也泪满襟,但嘴里塞了东西,撕心裂肺糊成一团,已不是人类的语言,读不懂,即可被排除在文明以外。
起码不是独旅。
白轻是绝对不会有这一刻的,她会恐惧,人都会恐惧,但她不会哭求,她连这都不懂,她会摸着他的脸确认他的情绪是什么,不会跪在他脚边。
她也会哭啊,小时候,她是个常常因为不被理解而情绪崩溃的孩子。
去美国前,在安检入口,她牵着那个收了钱的陌生女人的手,回头望他,那么小。
突然她就长大了。
徐英寿摆摆手,萧齐伟迟疑半秒才抓起那女人扔进货柜,她死命挣扎,挥舞指甲那是她唯一利器,另外两人上前帮忙,一根根剥开她拉住柜门的手指,细皮嫩肉遭了大罪,用力过猛直接折断。她撕心裂肺恨吼,在这码头腥臭海风中凄厉尖叫愤怒咒骂就地起誓,还没死已经化作厉鬼,誓要一一记住他们的脸,来生必与他们同归于尽。
门关,落锁,声音一下被掩盖,早知道再看一眼天空呢!今天的天蓝得很纯真,红尘打滚半生难得一见的清蓝。
可连天也看不见了啊!棺材打上最后一根钉。
尘埃落定,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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