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风从露台吹过,卷着丝丝咖啡与焦糖的残香。
榆暮静了一会儿,转头看cra,神色平静:“cra,我把家里给我找的的寄宿拒绝了。”
“我不想再去不熟的地方住,所以现在得兼职,多赚点生活费。”
“是我的问题。”
榆暮垂下眼:“跟那天的任何人和事没关系。”
“我太忙了,脑子里很乱,没有及时联系你,抱歉。”
cra静静地看着榆暮。
榆暮从手中的纸袋中取出一杯咖啡,是她刚最后包装的一杯。
透明杯盖下的奶泡细致温润,温度尚在。
“低糖焦糖榛果,”榆暮递过去,“没放奶油。”
过了片刻,cra已经咬着吸管吸了一口,舔了舔唇角:“你现在是想用一杯咖啡就收买我?”
榆暮侧过脸,轻轻笑了。
“我要说是呢?”
cra咂了一下舌:“就不能挑个贵的?”
“发了工资第一时间给你买。”
叹了口气,cra声音重新恢复明亮中带点俏皮的调子:“行吧,被收买成功。”
……
临近傍晚,纽约的天倒出了点太阳。
两人站在露台边,没人说话。
一时间只听得见街口车流声隐约传上来,穿透了落日光线中潮热气弥散的城市晚高峰。
天边的高楼外墙渐渐染成浅玫瑰色,hudn河彼岸起了层薄雾。
灯牌开始点亮,霓虹倒映在车窗和公寓楼的玻璃上,远处的地铁桥裹进黄昏的绵延呼吸里。
榆暮靠着围栏,小口地喝着自己手里的冷萃咖啡。cra仍咬着吸管,一只手闲闲搁在围栏上无聊摆动。
“cra,说真的,你认识的朋友可真多。”榆暮开了口。
cra咬着吸管,仰头看天色:“这算夸我?”
“算陈述。”
cra笑出声,声音带着点鼻音:“暮暮,要放你,一年365天,360天都在社交的话。”
她转过头,笑着看她:“你认识的人,不会比我少。”
榆暮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并不反驳。
cra靠近一步,用肩轻轻撞她:“别装冷淡,你每年社团开学季那副积极劲儿,谁不知道。”
榆暮笑意浅淡,说出实情:“那是因为社长说积极参与会有回报的,学校以后有什么活动之类的可以让我优先当有偿志愿者。”
“啊?”
cra有点不敢置信。
cra:“就为这个啊?”
榆暮:“嗯,就为这个。”
cra吸了口气:“……你这人简直没救。”
榆暮:“没救?”
cra:“嗯。”
榆暮转过脸看她,眼角压着一点笑,“不是把你给救了吗?”
cra:“……”
榆暮:“……”
这句话过后,两人都没忍住。
笑声先从cra喉咙里冲出来,一开始只是低低一口气,紧接着榆暮也笑了,她笑起来没什么声响,肩膀却颤得厉害。
到最后,俩人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围栏上直不起腰。
两个姑娘靠在围栏上,肩膀撞着肩膀笑得一点形象也不顾。
不合时宜又毫无防备。
露台的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风一吹,咖啡杯晃了,cra惊叫:“哎哎哎,咖啡洒我身上了——”
榆暮笑得缩到一边,语调断断续续:“是你的——”
“有冰块,怎么还有冰块……”
cra踢了一脚空气,发出快要哭出来的笑声。
欢快的尾音留在露台上。
她们下楼时,榆暮的唇边仍挂有笑意。
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像从某一层冰面中破出,找寻出一点温度,还不太习惯。
她们在地铁站口分别。
cra挥挥手,被一群人拽走。
夜还长,她还有别的局要赶。
榆暮下了地铁,换乘那条熟悉的线。
一路沉默。
车厢里是惯常的沉默纽约夜:疲倦的上班族、听着耳机的人、三点一线的留学生。
寂静而互不干扰。
直到要出地铁站前,她手机震了一瞬。
是国内打来的。
榆暮原本想等信号完全好了后再回过去,但铃声黏着耳膜,响个不停,像一只坚持不懈的爪子,在拉她。
榆暮还是接了。
——“喂,榆暮,你那边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是小姨。
语速很快,一股上班族疲惫焦躁的厉害味儿。
“我这边都给你问好了,邵家也问了好几回了,你初高中也在人家家里住的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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