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每一局比赛的间隔只有三分钟,决胜局也不例外,但是赛场上出现了一些意外,裁判放长了中场休息时间,给了十分钟时间。
及川彻回来的时候,发现风间遥正好好坐在椅子上,敷在眼睛上的毛巾也被他取下来拿在了手上,他正盯着毛巾发呆。
眼睛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了。
入畑教练和白鸟泽的鹫匠教练都被裁判叫走了,青城其他几个队友就站在风间遥的身边,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但又没有打扰他,在那沉默地喝着水。
青城几个人见到及川彻跑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疯狂给他使眼色,及川彻给他们递了个安心地眼神,几个人才悄悄退开。
及川彻在风风间遥跟前蹲下身来,放轻着语调对他说:“海报全部被撤掉了,已经没事了,眼睛还疼吗?”
风间遥略略抬了抬下巴,又沉了下去,答非所问道:“及川彻,我……是不是很麻烦?”
及川彻用手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有点凉,也许是被湿着的毛巾抢走了太多温度,及川彻把他手里的毛巾甩到一边,用自己的手代替了毛巾,让他汲取自己的温度。
“只要是你的事情,都不叫做麻烦。”
及川彻说着,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见效果好像不大,又执起他的双手贴在了自己的面庞上。
风间遥的指尖颤了颤,往回缩了缩,又被一股力量按住了,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及川彻那双蜜棕色的眼睛。
“是类似飞蚊症的症状,但是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并发症,看到空白的地方会偶尔出现阴影。”风间遥鼓起勇气坦白道:“所以我无法瞄准什么空白的区域,我会失误,会出界,或者像刚刚那样挂网。”
及川彻安静地听着,只是把他的手越握越紧。
“但是我想过了,我刚刚想了很久,我可以我可以,不是这个,是……”风间遥有些急切地说,甚至连自己手掌用力捧起了及川彻的脸都没察觉到。
他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双蜜棕色的桃花眼,在里面盛着温柔色彩的暖光里,喘了口气,轻轻地问:“你可以,当我的眼睛吗?”
及川彻忽地一愣。
风间遥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不知所以了,连忙拉过及川彻的手,让他的手手心朝上,然后在他的掌心指指画画。
“我可以只看着球扣杀,你只要用你的手……告诉我方向,我就能看懂。”
——“喂及川彻,你为什么不去白鸟泽?”
这是及川彻这三年来每逢赛后,输给白鸟泽后必然会被问及的话题,那些观众、记者、或者仅仅只是看了几局比赛、道听途说了白鸟泽曾经邀请过他的事情的路人,都会用那种好奇又惋惜的口吻,对他说:
“如果去白鸟泽了这三年早就打进全国了吧?”
“你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吗?”
“待在青城简直就是埋没了你的能力。”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没去白鸟泽?”
……为什么?
其实连他的队友, 在输掉比赛后低落又愧疚的情绪里, 也会不自觉地对他说:“队长,如果你去白鸟泽的话就能赢了, 是我们拖累你了。”
连小岩也问过他,在高一那一年,某个放学的傍晚,带点好奇地问他:“阿彻,你怎么没考虑白鸟泽?”
是啊,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也许就应该接受强豪白鸟泽学院的橄榄枝,和牛岛若利进入同一支球队,强强联合,然后打进全国。
故事好像这么写的话,会很完美吧?
但是。
那绝对不会是他及川彻的故事。
及川彻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他不会为了胜利追随在他人身后,他无法去到一支不以二传手的意志为主导的球队,他也不会只是某某的二传手,他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即使这个东西好像微不足道、好像可有可无。
这就是他籍籍无名的六年,从国一到高三的伊始,数不清的落败,难以逾越的高山,不被看好的实力, 还有被评价为可笑的尊严。
还好,他就是个自我又傲慢的人,从不会听从外界这些……屁话。但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仰面躺在床上抱着排球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及川彻,你打排球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赢不了的排球,还要继续坚持吗?
才能一定会开花结果吗?
还有,你,真的有才能吗?
你,只是万千日本中学生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排球选手而已,你真的有才能吗?
你真的能够打败牛岛若利,打进全国吗?
只剩下最后一年,最后两次机会了。会不会来不及了?
这些不被人知晓的,隐秘又卑微的念头,也曾纠缠在他的心间,在看不到希望的年复一年的比赛里,逐渐啃噬掉他原本坚不可摧的心防。
直到某一天,一个普通的傍晚,透过排球馆二楼四四方方的窗户,火烧云卷过天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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