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汉子不是咱们村的,不知在哪处打听了我来,还懂得去单回双的规矩。”
“去单回双”是挖参时的讲究,进山必须要是单数的人头,像是三个、五个,回程时要是挖得了山参,山参便是那个多出来的,如此正好凑成双数。
“他们道是和我凑三个人头,一人给我一两银子,进山三日睡两夜,不用我管饭。”
这听起来是个好营生,不过是带着人在山里转一圈,二两银子就到手了,霍凌却道:“只是这三人一看体格子就不是村户汉,该是城里人,连地都没正经种过,真当白龙山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便是有我领着,真出个什么岔子,他们家里人难不成不来找我。”
颜祺听罢,问道:“那之后呢,你没答应,他们就回了?”
霍凌道:“缠了我一阵子,烦得我直接拎东西进山了,再下山已是大半月后,听大哥说那几人不信花钱请不来‘把头’,又去别的村碰运气了。”
他吃完馅饼,浇水洗了洗手,又就近扯了两片叶子搓了搓。
“越是这等急着进山的,往往越是找不到棒槌,老把头都说棒槌这东西可灵了,它要是不想被你寻到,你就和被遮了眼一样,任棒槌叶子在眼皮子下都看不见。”
霍凌说起的这些,于颜祺而言就像是听故事,怎么听也不腻。
往往霍凌见得夫郎眸子亮亮的望着自己,便搜肠刮肚地再寻些趣事给他讲。
亏得他进山时日长,从小到大,能讲的太多。
——
进山连挖了三日天麻,凑得约三十多斤的重量,这日霍凌留在家里,和颜祺一起扛着天麻去溪水边清洗。
门前就有水,洗东西时很是省心。
溪水没入大盆,将天麻尽数丢在其中,用木棍搅和几下,用软刷挨个刷干净,落下来的泥土沉入水底,土疙瘩似的天麻一个个变得白净。
回到院中,直接把天麻倒上铺平的草席,这几日都没有雨,太阳直直地晒下来,午间在日头下待久了还有些热,不过退去树荫下就又阴凉不少。
人在凉爽的地方待久了,也渐变得不那么耐热,稍出些汗就觉得周身生燥。
两人煮了一大锅绿豆汤喝着下火,中午吃的是过水饭,配着从山底下带来的酱菜,霍凌还用大酱制了碗鸡蛋焖子。
鸡蛋焖子实则就是蒸蛋,除了大酱还要撒一把葱花和盐,霍凌喜欢吃带点辣味的,又剁了个家里菜园子摘的绿辣子进去。
出锅后挑一筷子配着水饭吃,水饭也有了滋味,夏天吃这么一顿凉快又清爽,要紧是做的时候也简单,不至于在灶屋闷出一身汗。
“咸菜剩的不多了,我想着自己做些,你想吃什么的?”
颜祺端着碗喝了点米汤,肠胃不好的人吃泡饭容易胃疼,霍凌特地嘱咐他细嚼慢咽,因而他这顿饭吃得慢吞吞。
霍凌咬了一口咸萝卜条,家里一直吃的酱萝卜和干豆角咸菜,都是之前大嫂做的,另有一些是肖明明给颜祺的桔梗咸菜。
这些个小菜不当饭吃,一两日里捞一小碗,吃得并不快,可也总有见底的时候。
“要么做些黄瓜的和绿辣子的,还有一个东西好吃,我们这里叫山萝卜,又叫土党参,不特意找还真没见着,等我去山里挖些来,那个做酱菜也不差。”
颜祺笑道:“好,我都试试。”
关外的咸菜做法和他老家不太一样,有些是油咸菜,有些用辣椒,有些用大酱。
但他不挑拣,吃着哪一样都觉得挺好吃,故而在山底下时也都跟着叶素萍学了。
一般入了冬多是用干萝卜条、干茄条、干豆角做,现在还是下鲜菜的时候,能吃的多了去,犯不着和干菜较劲。
说起鲜菜,他跟霍凌道:“今天你不进山,咱俩一会儿去菜园里摘一回菜。”
他们不种地,摘菜就算是秋收,像那长豆角都快垂到地上,紫皮茄子皮都泛光,土豆也能挖了。
绿叶菜生得最快,早就掐过几轮,韭菜冒了新茬,菠薐菜叶子上有些虫眼,但不妨碍吃。
此外还有好些个瓜菜,做菜用的冬瓜、南瓜,以及霍凌早早就惦记上的麻瓜,早就隔两日去地里看一圈,遇见熟了的就摘,都不用刀切,徒手掰成两半,就和颜祺分着啃了,水灵灵甜滋滋。
现今地里还剩十几个,说好来年多种些。
霍凌应下,没几口吃完一大碗水饭,颜祺忍不住道:“要我细嚼慢咽,你也该吃慢些,当心伤了胃。”
“这么吃习惯了。”
霍凌放下空碗,倒是听话。
“下次一定记得。”
馅饼摊
新买的板车停放在院子里, 上次去穆老爹处,秋收在即,好些人家都拿攒了的银子来打板车收粮食用, 现成的板车都卖完了, 只得交了定钱现制, 后来也是霍峰去取回的。
霍英见他们下山,头一件事就是问霍凌能不能坐上去试试。
先前她也问过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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