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道接下来馅饼就会逐渐变得鼓胀,转作好看的金黄色。
他满意地端详两眼,转头对霍凌道:“两样差着三文钱,我还以为无论如何,都是便宜的卖得好。”
“你也说了,就差三文而已,能在街上买得起吃食的,不差这点钱,而且好些人一顿吃两个,就喜欢要一荤一素,换换口味,不然吃着也腻味。”
霍凌在镇里做生意的时间长,比颜祺更懂城里人的习性。
保家镇一年四季里有三季商贾云集,随便做点什么营生都能填饱肚子,兜里钱多了,自然舍得往外花。
“幸好这边雪季长,不然馅饼生意还做不得多久。”
颜祺怀着期待道:“卖上一个月,说不准我还能再琢磨一个口味出来。”
“所以不用担心那些个跟风卖饼的,他们没有你的手艺,也没有你这份热情。”
霍凌早就发现,人只有做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事情时才不嫌累。
就像他做赶山客,一天在山里走上几个时辰也不烦,颜祺做吃食,一天包一百多个饼还喜滋滋的。
“你再夸我,我就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颜祺红着耳朵看霍凌一眼,见又有人靠近,他问一句是不是买馅饼,得知是个买山货的,霍凌上前开始招呼。
对方问他有没有桦树茸里的黑油子,他想要上五斤过年时送人。
“我听说你赶山的本事大,连你养的赶山狗都能找到黑油子,今年你帮我找些,有多少我买多少。”
听前半句霍凌还没当回事,听到对方提到能找到黑油子的狗,不免问道:“不知这位大哥是听谁说的?”
他一年到头也就得了两次黑油子,第一次颜祺还没嫁进门,第二次就是春天野菜初生时。
当初是大个儿帮他闻到了树洞里的黑油子,这事他只跟三两老主顾,以及后悔没把黑油子买到手的侯力提过。
对方道:“我是侯力生意上的朋友。”
这就对了。
霍凌笑道:“原是侯大哥的朋友,多谢您照顾小的生意,雪季里我肯定要进山采桦树茸和松树黄,也会尽可能找黑油子,先前也答应侯大哥,要给他留一些。只是能凑出几斤,我也不能保证。”
眼前人也没多为难,黑油子若遍地都是,谁进山扎一头都能找到,也就算不得金贵,不配拿来当个体面的年礼了。
“好,今年这事你给我办成了,来年我多关照你生意。”
他转而又问:“我听侯力说,你也卖野味,怎么摊子上不见?”
“不常卖,我是赶山客,不是专门的猎户,就算偶尔套上活物,也都留着自家吃了。”
汉子背着手感叹一句,“你们在山里日子过得好,有时我也真是羡慕。”
霍凌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些人在镇上住着三四进的宅子,买奴雇仆,穿金戴银的,真让他们进深山老林度日,哪个乐意。
他记下汉子的名号,得知对方姓程,在镇上有一家瓷器行,一家漆器行,都开在六合街。
“您那条街上是不是有家杨记伞行?”
他顺嘴道:“我就觉得您铺子的字号耳熟,该是去串门的时候见过,杨记伞行的掌柜是我同村的乡亲,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在我斜对面,也是家老铺子了,原来你们是老乡?”
程掌柜颔首道:“杨家的伞做得结实,我年年都要买几把,和杨掌柜也算相熟。”
又套了层近乎,程掌柜走时称了一斤腰子草,二斤木耳,直说品相不差,接着买了十个馅饼。
“回去给铺子里伙计吃,都是半大小子,能吃死老子。”
“这程掌柜人不差,还记得给铺子里伙计捎带吃食。”
等人走了,颜祺如是道。
从前他对城里掌柜的印象,就是一群鼻孔对着天长的,看你穿得寒酸,都不拿正眼瞧你。
“侯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能和他处得来的,不会有那种眼睛长头顶的。”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过不得多久,就等来了孙大志。
施饼计
馅饼摊后的树下, 孙大志闻着馅饼的香味直咽口水,却也没忘了正事。
他侧了侧身,同霍凌小声道:“那三家的来路我都打听明白了, 倒没有多厉害的人物。大兴街是一对儿中年夫妻, 原先是卖筋饼的, 摆摊有年头,估计是生意不好干, 炉子又是现成的,就添了个馅饼营生,我买时问了一嘴是不是城隍庙卖饼的,两口子都说不是。”
霍凌点点头, 孙大志继续道:“另外两家就不太实在了,朝奉口那家是个年轻汉子, 您别说,看体格还和您有几分相似, 我在摊子前走了两步, 问了价,又打听一二,他见我不买还瞪我嘞, 又含糊说自己也是赶山的,原先在城隍庙附近,唬得路过的两人买了他的饼。”
孙大志摇摇头, “最后一家,便是宝儿观大槐树下, 一个老夫郎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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