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去追捕野兔,大个儿也没有放松下来,它紧盯着黑豆儿的行动,看样子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没过多久,黑豆儿首战告捷,叼着半死不活的野兔颠颠往回跑,到霍凌面前后松嘴丢下,坐在旁边摇尾等赏。
这一套流程是曾教过它的,只是最开始用树枝、木棍乃至石头,后来换成死了的猎物。
霍凌伸手进兜摸了摸,掰了块自己吃的肉干喂它,随后拎起野兔看了看,发现黑豆儿一口咬在兔子的肚子上,血流得很快,估计不等到家就会死。
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有点猎狗该有的样子了。
在风雪里走得久了,眼睛泛酸,喉咙也干。
霍凌含一口烈酒入喉,驱散些许寒意后继续向前,期间切下三块松树黄,以及两块食指那么长的松明。
松明的油脂松香,哪怕是已经被冻麻木的鼻子也可以清楚闻到。
别看东西小,摆在摊子上,无论何时都有人要。
他放进怀中,贴身收好。
两个多时辰后霍凌收工返程,带回的山货倒了一地,猎物中有用弹弓打的,也有回来路上大个儿带着黑豆儿抓的。
颜祺看后道:“还是没找到黑油子?”
霍凌轻叹口气,“不太好找,不过总能找到。”
在广袤大山里,黑油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他想着还有哪片山头今年没去过,明天再带着狗去走一走。
晚上将榛鸡做汤下手擀面,野兔烤了吃肉。
飞龙制汤鲜美,烤着吃可惜,今天打的兔子个头不小,肉却没那么嫩,反倒适合烤焦些慢慢啃。
吃到后半程,两人手里还各拿着一根兔腿。
黄芽儿没出门,但也沾光吃了肉,喝了汤,现在正在饭碗前舔嘴。
大个儿最讲究,吃完肉要找地方擦嘴,这会儿正对着一张铺在墙角,给它们睡的旧草席子使劲,把嘴筒子放在上面来回地蹭。
兔腿上的肉吃完了,骨头放在一起给狗磨牙,颜祺把空饭碗摞起,看到大个儿的动作后道:“我白日里收拾衣箱,有两条被单子旧了,日后你自己上山住,肯定也用不上,不如带下去,看看能缝点什么东西。”
“不能做衣裳?”
颜祺摇头,“本就洗得单薄了,摸着倒是软和,做成衣裳不耐穿,打袼褙又有点浪费。”
霍凌顿了顿道:“要么……留着裁成尿片子?我记得英子小时候用的尿片,就是用家里的旧布单子做的,因着不够用,大嫂还去她娘家淘换过,说是越旧越好,只要干净,当然也不会不干净,用之前都用开水烫过呢。”
“我怎没想到这个。”
颜祺一下直起身,“可不得多准备,咱们一时用不上,给大嫂先用上也好。”
他对自己有些不满意,又重复一遍道:“我怎么就没想到?”
“哪能怪你,我知道这个,是因为见过大哥大嫂养英子,那阵子家里人仰马翻的,我也没少帮着洗尿布,家里扯着一排绳子,从这头挂到那头,实在是想忘都难,所以一下就想起来了。”
但这个事成了由头,令颜祺钻了牛角尖。
当晚他许久没睡着,反复想着生养一个孩子需要准备什么,总怕自己当不好小爹。
“村里小哥儿的孩子都怎么吃奶,有卖羊奶的么?”
他躺在枕头上问霍凌,“我没记错的话,村里没有养羊的?”
“是没有,但外村有,村里谁家哥儿生了孩子,都是日日出村去买羊奶的,也有家里富裕些的,买母羊拴在家里挤奶,等孩子断了奶,羊还能宰了吃肉。”
他宽慰小哥儿,把手搭上怀中人的肚子道:“这些事你通通不必挂心,一概有我,你只管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这几个字戳进颜祺的心里,他突然又有些害怕了,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有人过得去,有人过不去,哪怕过去的人更多,也讲不好谁会是倒霉的那个。
想着想着,鼻尖一酸。
情绪涌动地厉害,根本不讲道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眼泪就流出来。
霍凌慌了神,他一边下炕找帕子给小哥儿擦眼泪,一边快速回忆刚刚哪句话说错了。
帕子按到眼睛上,颜祺低下头,被问及为什么哭,他怕霍凌也跟着胡思乱想,没有说实话,而是道:“……就是突然想到我娘了。”
“哭也不是坏事,憋着才不好。”
霍凌不知该怎么安慰,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在一起,直到颜祺的呼吸渐渐平稳,他低头看去,才发现小哥儿脸带泪痕,就这么睡着了。
山林游
好酒之人喜说“一醉解千愁”, 换作不喝酒的,便是“一睡解千愁”了。
原本霍凌以为,一觉醒来颜祺就该忘了睡前的伤心事, 没成想瞧着人还是闷闷不乐的, 打不起精神。
他故意逗着黑豆儿在颜祺面前转悠, 小哥儿看见了也只是轻抬了抬唇角,把黑豆儿抱在膝上摸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