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重。”青遮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淡淡解释。
“盒子重就别拿了,来,给我。”男子接过青遮手里的食盒,“像送饭这种小事,下次让侍女过来就行了,劳烦你做什么,你这几天受了凉得了风寒,身子不爽利,就别乱跑了,我会心疼的。”
男子的声音极尽温柔,眸子里盛满关切,青遮能看出来,他的夫君是爱他的。
只不过。
青遮摸了摸心脏,冷漠地想。
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说爱,也不说心动,就连欢喜都零星。
他真的是我的夫君吗?
“夫人,怎么还站着呢,快坐啊,一起吃。”
“不用了。”青遮没有胃口,也不愿吃未经自己手的食物,“这是带给你的。”
“那夫人,等我吃完,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看戏?”
“对啊,你不从几天前就闹着想去看吗?”男子弯着眼睛,“我让人去请唱戏的戏班子了,等会儿就到,专门唱给你听。”
青遮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喜欢看这种吵吵闹闹的东西,可,他的脑海里的确闪过了几幕他坐在台下看戏的场景。
“阿姣,过来给我束发。阿姣?阿姣!”男子没能唤来侍女,摇摇头,“这妮子,不知道又野到哪里去了。”
“我来吧。”青遮拾起书案上的发冠,替男子拢发、束发,然后戴上发冠,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了很多次一样。
“夫人好熟练,我竟不知道夫人居然还会束发。”
“因为做过很多次了。”
“哦?夫人替谁束过发?”
“给……”
青遮骤然停住了。
给谁来着。
他注视着自己的手,沉默着。似乎,那人应当是个少年,喜欢鲜亮的颜色,更喜欢漂漂亮亮的珠子和石头,戴的最多的就是银色和红色的发冠,因为那两顶上面亮闪闪的珠子和石头最多。
可是,自己的夫君就算放在三年前,也不是少年模样,更何况,看他屋里玄黑色的帘子和帷幔,应当也不是个爱鲜亮色彩的人。
那么,这个似乎自己束过很多次发的少年,究竟是谁呢。
总不能是我瞒着自家的夫君去外面偷腥了吧,还专门偷年轻的。
“夫人?”
“给我自己束发束多了。”青遮很潦草地敷衍他。
“可是,夫人不是向来不戴发冠只绑发带的吗?”
啧,真啰嗦,那么刨根问底做什么,你就当作「是」不就完了。
青遮觉得麻烦,也烦得很,尤其是他的夫君还动不动操着一口柔柔和和的调子讲一些肉麻至极的话,听得青遮下意识地想把发冠摁进他头皮里扎死他算了,幸好临了反应过来,没真按下去。
其实男子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打算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一直候在门外的侍女敲了敲门,称请来的戏班子已经到了,正在宗门外侯着。
“夫人,走吧,一起去看戏。”
青遮看了一眼食盒,“你还没吃饭。”
“不要紧,看戏重要。”男子温柔地朝他笑,“夫人的事情永远最重要。”
他在笑什么?
青遮不解。
不应该永远是自己的事情最重要吗?
男子走在前面引路,走了很久才走到地方,那里已经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台下就放了两把椅子,除了戏班子,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公子,坐。”
青遮往台上看了看,“这是出什么戏?”
留在他旁边负责照顾他的侍女答:“是《浮生梦》啊公子,您不是最爱这出戏了吗?您还专门为这戏题了词呢。”
“我?题词?”不知道为什么,青遮就是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有个爱听戏的癖好,“我题了什么?”
“镜花水月一场空,此生皆是浮生梦。”
“镜花水月……”青遮呢喃着,“镜花水月,浮生梦……”
那头正在和别人交谈的男子过来了,合着掌朝他道歉,“宗门那边突然有事情,我得过去一趟,抱歉啊,夫人,我陪不了你了。”
“无妨,你去忙吧。”
“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青遮想说,但他的夫君突然靠了过来,用一种在他听来做作至极的语气把他原本要说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我今晚再好好补偿你。”
补偿。
青遮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了。
按理来说,对方是他的夫君,那么类似这种调情一般的呢喃爱语自是可以说得的,但青遮却觉得恶心,很想一鞭子勒死对方。
不过为什么是鞭子?
青遮又开始下意识地摸他空空如也的右手腕。
“哎呀,公子和三当家真是恩爱呢。”离得近的侍女听到了全部,此刻红着脸和他打趣,“公子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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