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霎时住口,反倒墨如谭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怎么不说了,徐大人?”戚暮山等了一会儿,笑眼愈发温柔,“不是嘴比脑子快么,那就告诉我,想要么?”
渡口。
徐忠捂着结痂的耳朵下了船, 愤愤盯着前面背影瘦削的红衣人。
方才迫于对方威压,加之福王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推波助澜,这耳眼最后还是给他穿上了, 不过只打了一边。
戚暮山直接无视了背后的目光, 和墨如谭架着程子尧上到岸边。
戚暮山道:“殿下, 一会儿还是给程大人找个医馆吧。”
墨如谭道:“嗯,早知程少卿这般不习惯走水路, 还是乘车的好。”
程子尧恹恹道:“下……下官没事, 到客栈小睡一番就好。”
戚暮山:“程大人可不要勉强啊。”
三人正说着,忽见迎面走来一青衫官吏,那人看着甫过而立之年,发间却已有几缕霜白。
“下官见过福王殿下、戚侯爷、程大人。”他行礼道,“听闻三位大人来林州办事,下官特此恭候诸君。”
墨如谭不禁嗤笑:“呵, 有劳孟知府了。”
孟道成低着眼,拱手挡住下半边脸,仍保持着这个动作, 说:“三位大人屈尊降贵从万平到林州,林州比不上万平, 下官只怕照顾不周, 恐委屈诸位。”
他俩似乎还要继续打官腔, 就在这时,戚暮山忽然拍了拍程子尧的后背,轻声问道:“没事吧, 程大人?”
声音不大,但清楚地落进众人耳中。
随着戚暮山话音落下,程子尧猛地松开墨如谭, 收手捂嘴,干呕了几声。
孟道成惊道:“啊,程大人这是晕船了?快!快带大人去府上暂作休憩。”
身后几名侍从依言七手八脚地从戚暮山手里接过程子尧,再把人扶上马车。
这边孟道成又对两人分别一拜:“下官在府中备了些粗茶淡饭,二位若是不嫌弃,恳请屈驾到府一叙。”
戚暮山微微颔首道:“有劳孟知府了。”
墨如谭侧目看了戚暮山一眼,嘴角轻动:“小侯爷先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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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道成说是准备粗茶淡饭,倒真是一些简单的饭菜,他边为戚暮山沏茶,边解释说:“林州今年久旱,前阵子才好不容易落了雨,地里收成不好,百姓也不大好过,做父母官的总该和百姓一起同甘共苦,近来府中为节省开支,不得已以简礼招待,还请大人们见谅。”
程子尧被送去客房交由仆从照顾,饭桌上还剩个墨如谭,他闻言笑笑:“本王理解,人祸易解,天灾难挡。”
戚暮山听出墨如谭的弦外之音,说的应是之前昭帝调查林州一事,他看着孟道成搛了口菜,随后开口:“知府大人别紧张,我们此行不是为上次的事,而是想在大人这边查个人。”
“侯爷想查谁?”
“陈术。”
“哦,陈术啊。”孟道成抬眼看向戚暮山,“上回朝廷派人来调查针对下官的那起诬案,亦是借陈公作的托词。”
戚暮山放下竹筷,神神秘秘道:“这次不一样,我前不久才出使南溟归来,您猜怎么着?我发现那陈术竟和拉赫的织物楼互市往来。”
孟道成平静道:“林州有许多人到外地做生意,陈家有本事,能把生意做大做到南溟也正常。”
戚暮山轻笑:“不过,生意做太大了,就容易遭人妒忌,您说是吧?”
孟道成手一顿,随即笑道:“是,侯爷说的是。”
墨如谭瞥着戚暮山,插话道:“本王听闻小侯爷在南溟参与调查,我对此只略知一二,既然要一起在林州共事,烦请小侯爷讲一讲南溟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
戚暮山说:“具体情况孟知府想必比我更清楚,还是请孟知府详说吧。”
孟道成却说:“侯爷莫开玩笑了,下官远在林州,怎么知道南溟的事?”
戚暮山盯着孟道成疑惑的脸庞:“我以使臣之身到访南溟,况且此事全由南溟少主处理,对此也了解不多,还是从南溟王亲批并送往林州官府的转押文书中得知案件全貌。”
他说着,又故作惊讶问:“难道知府还没收到文书吗?”
孟道成略作思忖:“……下官不记得近来收到来自南溟的信函,从南溟送信到林州要途经重重关隘,估计还要等上些时日才能送达。”
戚暮山点点头,扒拉起碗中米粒,又瞥了眼孟道成碗里:“既然如此,等文书送到时,知府大人定要尽快告知,这封文书可是此案的关键。”
孟道成低眼:“下官定不负侯爷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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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天边又阴沉过来,戚暮山与墨如谭辞别知府而去。
花念瞧见戚暮山出来,拿着轻裘上前为他披上:“公子,天要转凉了。”
她换了身干练的短打,束起一丝不苟的发髻,惯常冷着张脸,颇显得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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