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青姑娘了。”
墨卿呛咳一声, 拿手中奏折轻轻敲了敲苏浅语脑袋:“死丫头, 找你帮忙易容几次还真蹬鼻子上脸了?你倒是跟我讲讲, 人说瑞王殿下同月瑶姑娘一番浓情蜜意,还在青青姑娘那许下山盟海誓,结果转眼又跟靖安侯月下花前去了, 只可怜那被辜负的瑞王妃要独守空房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苏浅语忙捂着头别过脸, 故作深沉道:“唔,这个、那个……”
墨卿负气哼道:“我看啊,那瑞王妃比瑞王还要潇洒呢。”
苏浅语自知理亏,试图用奏折挽回一点体面,便随手抽出一封,边假装认真地阅读,边说:“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墨卿沉吟片刻,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此前是为躲避昭帝耳目,瑞王夫妇才两人饰一角,苏浅语负责明面上的花天酒地,借花鼓巷之便搜集情报,墨卿则在暗地里调查线索,滋长势力。
如今昭帝重病卧榻,太医虽未直言,但有心人都明白昭帝怕是危在旦夕,连传位遗诏都已拟好,要将皇位传给年仅十一岁的小太子。
须臾,苏浅语忽然道:“话说,戚侯爷与皇叔都被人投了玄霜蛊,未免太过巧合了。”
“未必巧合。两次毒发时隔不出一年,凶手不逃之夭夭反倒愈发大胆狂妄,也许……”墨卿顿了顿,不由得拧起眉,“晏川的毒,其实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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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戚暮山缓缓迈上养心殿的石阶。
就在好几天前,他还跪在养心殿前的雪地里静候死亡,眼下冰雪消融,接连的春雨洗净了那日的血痕,物非,人也非。
李志德见他前来,示意宫卫莫阻拦,而后躬身道:“侯爷,皇后娘娘也来了。”
戚暮山点头致意,却置若罔闻,问道:“陛下今日气色如何?”
“较昨日好些了。”李志德跟在他身侧,抱着拂尘道,“只是仍久坐不得,大部分时候只能卧躺。”
话虽如此,但据老院使转告来看,昭帝已病入膏肓,蛊毒、心病、旧疾一并发作,加之福王反叛与昭溟战事导致的肝气郁结,西去不出百日。
戚暮山低低道:“陛下的病,太重了。”
李志德不言,只低垂眉眼向前走着。
换作旁人这般说,哪怕是太医,也要定他个“妖言惑众,诅咒帝君”的罪名,可戚暮山显然不在乎,乃至直言不讳地道出事实,恍若是同病相怜。
李志德瞟他一眼,却在那双眼中见不到分毫悲悯。
行至寝室前,李志德照例正要退下,忽听一声玉坠清响,一枚玉佩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下意识弯腰去捡:“侯爷,这是您身上掉出来的吗?”
戚暮山没有作声,眼看着李志德伸手即将触碰到碎玉,又突然顿住,像是恍然此举意味着什么,不知该继续捡起,还是抬头看向靖安侯。
“李公公。”戚暮山俯身托住他停留在半空的左手臂,扶他起身,淡淡道,“摔碎了,就不要了。”
李志德没敢抬眼,直觉得戚暮山扎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微颤着声应是。
戚暮山垂眼端详他的左手,之前只仓促一瞥来不及看清,现在细细打量起来,才发现他手指纤长润似羊脂,然从骨节上看这只手遒劲有力,平日里应当没少习练。
李志德试着轻轻挣开戚暮山,但无果,便清了清嗓,压低声音道:“侯爷,奴婢不好这口。”
“……”
戚暮山眼角一抽,赶紧撒手,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寝室走去。
李志德又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玉佩,暗自微叹,挥手叫来其他内监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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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内升起袅袅薄雾,模糊了昭帝苍黄憔悴的面容,似落日西垂,徒留凄凉残照的余晖,正就着陈瑾言的手喝药。
陈瑾言像是没发觉有人进来,兀自捧着药碗,微笑着,凝视着昭帝。直到戚暮山走近了些,昭帝声音嘶哑地唤了声“晏川”,紧接着咳嗽两声,她才掀起眼帘,朝靖安侯福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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