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她醒过来,钟安华已经出去捡垃圾了,女婴在她身边饿得哇哇大哭。
房门被推开,她哆嗦了一下,看到郝泛回来了,哑着嗓子说:“给我吃的,饿死我了。”
郝泛是家中唯一有正式工作的人,他先从教学包里掏出一个杂粮馒头掰成两半,一半给钱英,另一半用暖壶里的温水泡成馒头粥,拿勺子搅和了一下,抱着婴儿喂了下去。
钱英狼吞虎咽将半个馒头吃完,又盯着她外孙女的碗。郝泛叹口气,把搪瓷杯递给她,让她喝水。
钱英咕嘟咕嘟咽下一缸水,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不管郝泛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张口骂道:“是不是外头又有哪个不要脸的勾引你?你们爷俩都想要甩掉我往外面跑!要不是我跟女婿说了,你闺女都得要抱上那女人的大腿了!”
郝泛闷声不吭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他捏在手里问钱英:“跟不跟我离婚?”
钱英怔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地说:“我都跟你好了二十多年了,如今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你还想跟我离婚?不离!我死都不离!你们爷俩都别想甩掉我过好日子去!”
要不是她如今岁数大了,第一个想要离婚跑路的就是她。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别无选择。自己站在深渊里,恨不得把其他人也都拉在深渊里。
如果说最后悔的事是什么?那就是当初有老师告诉她贾先平是骗子,她没能及时戳穿。导致一家被贾先平纠缠住,大有祸害到不死不休的架势。
“你不是第一个不跟我离婚的。”郝泛苦笑着说:“也许我这辈子就不该离婚。”
他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钱英说:“这是借调函。我已经申请去凉山区进行希望小学基层教育,以后扎根农村,再不回来了。不管你离不离婚,我都无所谓了。”
钱英看着借调函,上面有学校和区教育局的盖章。她想要撕毁借调函,被郝泛抢过去。
钱英瘫软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郝泛收拾个人用品。他东西少的可怜,提着一个包就要离开这个家。
钱英顶着高烧冲出房门,拽着郝泛说:“我要怎么活啊,你走了我怎么活啊!!”
郝泛甩掉她的手,冷漠地说:“二十年前范淑玲怎么活的,你就怎么活吧。”
“这条鱼真大!”青梅港北面有个小闸门,过去是个钓鱼台。学校放寒假,郭大爷闲得无聊会跟老伙计一起过来,找上阿威到这边岸钓。
阿威脚下的桶里有一条更大的黑鱼,他提起来给郭大爷看,郭大爷不看,转过头絮絮叨叨跟老伙计说:“回头找你好朋友做个铁锅炖鱼吧?”
老伙计嚼着胡萝卜不理他,它胸前挂着个口袋,青梅给它缝的。出门在外给它带了一兜胡萝北。底下还有四个豆饼子。
这可比跟糟老头子混日子好过多了。
前些天郭大爷把老伙计带过来,谁知道它自己记得路了。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后来青梅干脆在四合院里给它搭了个棚盖。
郭大爷一边数落老伙计是叛徒,一边跟着到这边蹭吃蹭喝。
他提着水桶慢悠悠地往小四合院走,絮絮叨叨说:“养头毛驴还得自己提东西。”
老伙计充耳不闻,踢嗒踢嗒地走在前边。
海边北风大,青梅推开门见他们鼻子都冻红了。
郭大爷嘚瑟着说:“黑鱼、鱿鱼、八爪鱼,还有两个小海参,都是野生好东西。”
阿威也把桶提给青梅看:“牙片、黑鱼、黄花鱼,还有两条大梭鱼。”
青梅喜爱吃鱼,见到今天大丰收高兴的眉眼弯弯:“辛苦了,你们都进屋里暖和暖和。”
郭大爷问:“大孙子呢?”
阿威闷声说:“不洗手不许抱。”
青梅噗呲笑了:“对。”
郭大爷转头去洗手。
阿威小声跟青梅说:“他真是北燕院长啊?”
青梅说:“不咋地?”
阿威说:“是个老嘚瑟。”
青梅说:“我早就知道他嘚瑟,我跟他的感情不如我跟老毛驴好呢。”
老毛驴打了个响啼,似乎很得意。
郭大爷怒道:“敢不敢再大点声蛐蛐!”
青梅清了清嗓子说:“黑鱼炖了吃,鲅鱼下一顿贴饼子吃。梭鱼烤干了,回头炒成鱼肉松!”
阿威憨憨地说:“咋吃都行。”
顾轻舟把柴火落在墙根下面,招招手,阿威跑过去。过了会儿,阿威出门把四合院外面的大铁门打开。
“应该要回来了。”
他说得不是别人,是北河的小燕和沪市的赵小杏。
小燕放假早,先去沪市听了民间组织的商业会谈。然后跟赵小杏一起过来过年。
杂院街上有小孩奈不住提前放了鞭炮,半天冒个声响。腊月二十八的天虽然冷,大家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青梅知道她们坐船回来,隔着铁门踩在凳子上往港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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