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用身体隔开了赤井可能的视线,护在神矢身侧。他没有再看赤井,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等我的消息。”
说完,他和神矢苍介,头也不回地走向安全屋的门口。
赤井秀一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波本那毫不掩饰的保护姿态,神矢那虽然虚弱却挺直的脊背。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
安全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极限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上,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与车内压抑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脱离了黑麦安全屋那令人窒息的氛围,神矢苍介终于能单独面对降谷零。
他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头微微偏向车窗,路灯的光影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一丝不赞同的紧绷:
“你不该……亲自来,应该……派别人。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了。”他皱着眉,脱离了刚刚的环境之后没有再强撑自己,即使虚弱至此,担忧的仍是降谷零的身份安全。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没有看神矢,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路况,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不确定你会被怎样对待。派别人来,他们不一定能把你带出来。”他顿了顿,终于侧头飞快地看了神矢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沉重的情绪——担忧、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感觉怎么样?这次注射……你的身体……”
神矢沉默了几秒,薄黑的眼眸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没有隐瞒:
“……快到极限了。”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来一次……恐怕撑不住。需要……休息。”他的声音透出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力不从心。
从第一次接受降谷零安排的吐真剂抗性训练至今,时间并不算长,但精神与身体却在反复的药物摧折下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负荷。
那迅速消瘦下去的轮廓,并非如他向萩原和松田解释的那样是为了后续角色在减重,而是实打实的消耗与衰弱。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进行多少体能训练,他的力量提升都微乎其微,甚至状态反不如训练之前——他的根基,正在被反复的神经刺激一点点掏空。
降谷零的训练计划已经足够克制,每一次的药物剂量都经过严格计算和反复推敲,力求在达到训练目的的同时将对神矢的伤害降到最低。
然而,累积的伤害终究到达了了某个临界点,两人也因此默契地停下了这个训练。
这次黑麦背后势力对他进行的吐真剂注射,剂量远超安全阈值,纯度更是高得骇人,直接将他推向了崩溃的临界点。
后续的“治疗”不过是粗暴地使用强效镇定剂压制了最剧烈的生理反应,他现在还能维持基本的行走和对话功能,纯粹是靠着他极致的意志力在强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每分每秒都在消耗着最后的储备。
“咔哒”一声轻响,是降谷零的牙齿紧紧咬合发出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愤怒与自责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灼烧。
他恨黑麦那些人的手段,更恨自己将神矢卷入了这种境地。
“该死!”他低咒出声,声音压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神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低咒,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降谷零的情绪波动。
他的大脑运转变得异常滞涩,思考如同在泥沼中跋涉,但他仍用最后一丝清明,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前面……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他喘息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坚持,“我们不能一起出现,不合理……太危险了……”
“不行!”降谷零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已经安排好了,有人接应,送你去专门的医院,绝对安全,消息绝不会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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