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琨入内后,没有称呼景翩歌为父,亦没有多年后相见时或感伤、或激动的相认,只介绍了同伴,“这是潮生,乌英纵,以及来到西域后认识的斛律光。”
“新的心灯之主已出现,”景翩歌说,“兴许仍有转机,我知道你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出项弦,但敌人绝非易与之辈,真奴,你必须冷静下来,不要冲动。”
景翩歌解去覆面围巾后盘膝而坐,与萧琨对坐时,就像镜子内外的同一个人,容貌相当年轻,那是超越了生死的气质,也许因身为战死尸鬼,生命近乎永恒。
萧琨与景翩歌的双眼同时绽放出蓝光——他读到了生父的所有念头,父亲的思想朝着儿子彻底敞开了:某个细芒飘飞的雨夜里他来到上京,在屋檐下等候时,无意中结识了萧琨的母亲,他们如何相恋,如何相守,最后又不得不分离……
脑海中一声巨响,萧琨从景翩歌的回忆里脱离出来。
景翩歌说:“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来,却从未想过在这等光景下见到你,我儿。”
萧琨沉默地取出了他的出生纸,放在景翩歌的面前。
“这些年里,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啊。”景翩歌道,“你娘还好吗?”
“她已经死了,”萧琨注视自己的出生纸,答道,“在我五岁那年死的。”
景翩歌说道:“生者为过客,逝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萧琨的眼眶发红,他想起了母亲,但此时他更担心项弦。
他的人生总在面对失去,失去父亲与母亲,失去恩师,失去了为之效力的国家与驱魔司,甚至失去了耶律家托付予他的使命,家人、朋友,尽数离开了他,犹如一个背负着诅咒的不祥之人。他恐惧自己为项弦带来噩运,只因他孤独太久了,自从母亲逝世后,他就从来没有真正地快乐过。
直到认识项弦那天,他的生命才有了那么一点光,项弦已经代表了他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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