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罢?”
“哪儿有这么说自己娘的?”
“她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项弦边走边随手摘树叶,精神已恢复了,笑道,“有不中听的,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想与我说亲。”萧琨知道不告诉他,项弦铁定要问长问短,便索性说了实话。
“哦。”项弦忽有点不舒服了,打量萧琨,说,“是不是你朝她哪个门生盯着看了?”
“没有,”萧琨哭笑不得,“说什么浑话,你在吃醋?”
“当然!”项弦倒是承认得很爽快,“怎么?我还不能吃醋了?”
两人相对无话,气氛突然变得奇妙了起来。春末夏初,会稽阳光灿烂,正路上树影斑驳,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出城去,项弦没让萧琨驭龙,萧琨也不问,便权当散心。
两侧民宅中,又有繁华灿烂的花儿越墙而出。江东一地民生富裕和乐,安静的道路上有种避世之感,仿佛在这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人知晓,天大的秘密,就像落在青石板路上的一滴水,顷刻间便会化作青烟,归入尘世,再无痕迹。
“说契是什么?”萧琨忽问。
项弦随手摘了朵花,正拆那花芯想弄点蜜吸,闻言“噗”一声把花喷得老远,继而哈哈大笑。
“谁告诉你的?”项弦拉着萧琨,萧琨要掸开他的手,却被抓着不放。
“怎么?”萧琨说,“不可能是不好的话,莫要捉弄我。”
“没有捉弄你,哈哈哈哈!”项弦乐不可支,与此同时俊脸通红,似乎很难为情,又忍不住看萧琨,说,“你先告诉我,谁问的,我堂姐么?”
“你娘。”萧琨道。
项弦别过头去,带着笑意:“她还问了什么?”
萧琨说:“再没有了,顺着说亲的话聊到的,究竟什么意思?”
项弦扶额,一时竟十分难为情,片刻后心情平复,萧琨已有点生气了,项弦脸上还带着红晕,解释道:“说契就是拜为契兄弟,结拜的意思。”
萧琨打量项弦,明白了,说:“结拜不是正常的么?你在脸红什么?嫌弃我?”
萧琨说到要与项弦结拜,也有点难为情,毕竟他俩虽时常称兄道弟,如今则要更进一步,缔结比先前更亲密的关系,哪怕只是往对方再靠近一点,对于他而言,表达“我想和你更亲近”的意思,终究让他难以开口。
“你愿意吗?”项弦正色道。
萧琨认真地看着项弦,心里涌起暖意,他也曾想过,他们的感情兴许还能更进一步,而结为兄弟,一生相伴,就像扣住了他的手腕,不……他的命运,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孤独一人,那该是多好的事?
项弦突然又大笑起来,萧琨一脸疑惑。
“但在我们这儿,契兄弟也……”项弦忍着笑,又舔了下嘴唇,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有时不只当兄弟。”
“什么?”萧琨问,“升堂拜母么?我自然也愿意。”
萧琨也曾在书上读到过,江左一地有升堂拜母的风俗,即将双方的父母视作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成为对方的家人。
项弦摆摆手,笑个不停,正在寻合适的话来说。
“我要生气了。”萧琨正色道。
他确实有点生气,自己一片真心,朝项弦坦诚以对,告知了心意后,项弦却在东拉西扯,始终不正面解释。
“哎!喂!”项弦见萧琨走在前头,说,“别啊!这就生气了?”
项弦伸手去搭萧琨,到得河边,拉着他跃上一艘渡船,说:“坐船去山前码头快点,晚上还能回城吃顿好的。”
萧琨只看江景不理会他,项弦示意他坐下,渡船陆陆续续上了不少人,项弦认真、严肃、小声道:“在我们这儿,契兄弟也有……这个的意思。”
项弦双拳互抵,拇指动了动,嘴唇还做了个“亲”的动作。
萧琨这下明白了,顿时一张脸红到耳根,不知如何回答。项弦又大笑起来,倚在船舷一侧,脸上带着笑意与红晕,侧过半身,讪讪地看水里游鱼。
足足一刻钟,两人没有对话。萧琨几次想开口,却觉得那气氛既尴尬又旖旎,实在不知说什么才是。
不时,船畔鱼儿跃出,发出水花声响,项弦转头示意萧琨看不远处桥上牵着手并肩而坐、亲密非常的男子,又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就是这样的。
“会稽的民风当真……当真……”萧琨不知如何形容。
“结契后就相伴一辈子,”项弦表情认真,眼里却依旧在笑,说,“和成亲了一般,所以我娘才这么问。”
“明白了。”萧琨答道。
项弦几番欲言又止,突然彼此心脏都狂跳起来。尽管萧琨没有用幽瞳,强烈的直觉却提醒了他——项弦想说:这样你愿意么?
在这暧昧气氛下,双方没有说话。项弦看了萧琨好一会儿,忽又转过头去,看江水里的鱼。
萧琨呼吸粗重片刻,慢慢地平静下来。
项弦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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