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它,兴许因为天魔宫崩毁后,释放出的戾气太盛,它又复活了。你能起身么?”
“拉我一把,”宝音喘息道,“我感觉肚子都要被抓穿了。”
牧青山伸手,将宝音从地上拉起来,让她以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走出树林。
“那家伙呢?”宝音不住回头看。
“跑了,”牧青山道,“往东南边跑的。”
风雪中,两人踉踉跄跄走着,拖出了一道血迹。片刻后牧青山见这般行走实在太慢,便化作白鹿,载着宝音踏雪凌空飞奔,不时警惕周围环境,只怕黑翼大鹏再骤然来袭。
到得一处平原上,远方出现了一只狐狸远远地看着,片刻后转身跑了。
“那儿有只狐狸。”宝音伏在鹿背上,抱着白鹿的脖颈,说道。
“都到这时候了,还抓什么狐狸?”白鹿答道,“你是狗吗?”
宝音笑了起来,白鹿又道:“别笑!伤口淌血!”
“跟着走看看?”宝音说。
跟随狐狸的足迹,他们在深山中找到了一间小屋,那是猎户们入山狩猎时,留下的临时住所。屋内四面透风,牧青山打了个响指,点燃木柴,便暖和了少许,又解开宝音的绷带,帮她重新包扎。
宝音的伤口在胸腹处,牧青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宝音却道:“你小时候当着我面洗澡,倒是不羞了。”
牧青山想说“这能一样?”但想到两人变幻为苍狼与白鹿本体,亦无异于裸身示人,确实没什么好在意,于是为宝音包扎好,让她躺在床上歇会儿,自己则在地板上和衣而卧,枕着手臂。
“那厮去了何处?”宝音问。
“不知道。”牧青山思考着上一次击败黑翼大鹏鸟的往事,说,“我分明击碎了它的‘核’。”
“没有神兵,终归不成,”宝音沉吟道,“得回去通知项弦。”
“不想回开封,你自己去罢,”牧青山却道,“要打仗了,届时又到处都是尸体,看得难受。”
一路上他们听到不少消息——金国大军沿东西两路攻城略地,所过之境,宋军无不是成千上万的报损与伤亡,天地戾气已不堪重负,如今又增添了不少。
“你说会不会是戾气重塑了魔核?”宝音说,“或者说你当初并未将黑翼大鹏鸟的魔核击碎,穆天子死后,戾气被释出,得到这股力量滋养,黑翼大鹏鸟便重生了?”
牧青山翻了个身,没有回答,说:“先睡会儿罢,待你伤好了再说。”
宝音只得不再说话,一时狭小木屋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片刻后,宝音又轻轻道:“喂。”
牧青山没有动,木屋外传来轻轻的抓挠声,似乎有什么在敲门。宝音一手撑着想坐起,牧青山则依旧是那没睡醒的表情,一脸不耐烦道:“进来罢。”
门“吱呀”一声打开,正是先前为他们领路的那只狐狸,狐狸后面,还跟着一只苍老的白狐。
“什么事?”宝音斜撑着上身坐起。
“狼神,鹿神,”那老狐狸前腿曲下,以跪姿面朝二人,说道,“两位到塞外来,荣幸之至。”
“不要寒暄客套了,”牧青山不喜欢狐狸的气味,木屋里来了两只狐狸,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
“这儿是阴山么?”宝音坐好后,倒是很温和,她对妖族向来还算亲切,说,“今日慌慌张张,还遭到突然袭击,也不知走了有多远。”
“回禀狼神,”那老白狐又道,“此地名唤色尔腾山,在阴山中段下。前些日子里,飞鸟带来消息,南边中原大地,魔王释出了魔气,连同北方亦发生了一连串的天地异变。”
牧青山答道:“魔王伏诛,天魔不会再转生,最后他释放出的戾气,天地脉自然会净化,是正常现象,不必过多操心。”
“是。”老狐恭恭敬敬地答道。
宝音沉吟片刻,而后道:“你们族中,发生了什么事?”
老狐又道:“小妖一族,世代居住于色尔腾山中修行,自唐时便已是虢国夫人族中一分支,在此地已有三百余年。三个月前,传闻古时三大妖王之一的大鹏鸟,被魔气所腐蚀,来到了色尔腾山中……”
牧青山:“它不是被魔气腐蚀,它原本就长那模样。”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朝咱们那位项副使学的,”宝音盈盈笑道,“不学好。”
牧青山听老狐狸絮絮叨叨的,实在心烦,复又躺下。宝音心念一转,问:“它在山上筑巢了么?”
老狐狸答道:“是,不仅筑巢,还以魔气,抓走了我族中不少狐子狐孙为奴,四处取食凡人。我等实在无力对抗,派出族中青年,往人族领地,昔时辽国上京求助于人间驱魔司。那位萧琨萧大人……”
宝音:“萧琨已南迁去了开封,辽国也被金吞并了,你们自然是找不到他的。”
那老狐又躬身,将口鼻触在地面,说:“只求狼神、鹿神救我全族。”
“嗯。”宝音没有答应,也不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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