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救你的。”
“你本该与我站在一处。”
这里面多少带着困惑、不甘和被打乱节奏的恼怒,但被全息屏幕实时转播后,落在普通民众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对敌将赤裸裸的邀请和赞许。
身旁的窃窃私语变了。沈邈边儿上刚刚险些要晕倒的人是个自来熟,听了这话立刻精神抖擞,拉着沈邈的袖子小声嘀咕。
“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暴君和我们小将军有旧似的?”
沈邈却从中捕获了另外的意思。
既然能说出“本该”,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有自己的剧本。
只是其他人在一次次的回档中被清除了过往的痕迹,但主角们却早已对各中桥段倒背如流。
“记得。但是腻了。”
小柏舸长枪一横,直指暴君,琥珀色的瞳仁映着跃跃欲试的火光。
“我不是来和谈的,我是来宣战的。”
“你与我,打一场。”
随他话音落下,人群寂静了一秒,而后如潮水般哗然退去。一时间谩骂声、哭喊声在沈邈耳边炸开,跌跌撞撞地裹挟着他涌向后方。
最后的视线里,金乌上的人一跃而下,骨节鞭的森森白光与枪口红芒悍然相撞,刺目的光华令天地失色,人潮失声。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沈邈所有的感知都停摆了,只有持续高亢的耳鸣缭绕不散。
就在他忍无可忍之际,终于听到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当前考场boss非正常逻辑线死亡,考场内全线任务终止,正在回溯并重新载入考试界面。”
“请稍候。”
---
“喂,怎么了?在想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见过我。”
沈邈再睁眼时,垃圾山上的少年一如既往晃着长腿,歪着头打量他。
“那没有。”少年照例黏黏糊糊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脸啧啧称奇道,“你看,回溯之后的你是有之前的记忆的。”
“我骗不了你呀。”
荒星的薄雾散发着熟悉的潮湿。沈邈揉了揉少年的打着旋的发顶,轻声道。
“对不起。”
“怎么?”小柏舸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道,“你说回溯?没事的,我们俩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轮了。”
“你们原先的剧本是什么样的?”沈邈任由对方拉着他的衣袖,凭着记忆向熟悉的淘金区走去。
“没什么新意,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小柏舸耸耸肩,按图索骥从垃圾堆里翻出一块儿能用的再生材料给自己贴上。
“在我即将被清盘前,暴君发现我产生了灵性。”
“然后呢?”
沈邈一把夺过了少年蠢蠢欲动准备故技重施的滴眼液,没好气道,“还来?”
少年做了个鬼脸,手法鬼魅般的从沈邈手中夺回了灰扑扑的小瓶,放在自己破破烂烂的裤兜里,摊开手无辜地眨眨眼,故作言他。
“然后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桥段咯。”
“感激他,敬仰他,加入他,最后——”
“最后?”
“啊,最后的种类太多,记不清了呀。”
少年一点儿也不觉得把人的胃口掉得不上不下是件很欠揍的事情。他仰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拖着长长的调子。
“再惊叹的桥段,演个成百上千次也没劲了。”
“反正他那个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实在没什么输的理由。”
“那你呢?”沈邈没有被他轻而易举地敷衍过去。他在就地一趟的少年边上席地而坐,手指翻飞。
“我?无外乎是他的兵、他的将。混得好的时候,算是战死了立刻能被赋灵拉回来的那批人?”
少年晶亮的眼神缠绕在他手指上,奇道。“在做什么?”
“给你做个护腕。”沈邈头也没抬答道,“感觉你和长枪挺配的,缺个护腕,正好就地取材。”
“你真好。”少年眼神晦暗了一瞬,又很快阳光灿烂起来。“不过,如果按照上一轮的情势来看,我好像没法给你开小灶。”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