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则按捺不住,想要起身去找钟少韫。
他其实一直都和父亲不远不近,说不上发自肺腑的尊重,可能自从那次被一脚踢了出去,他就很难尊敬道貌岸然的父亲。
这次不过是一个契机,能让他说出心底里的话。
奈何卢臻不知道哇,在卢臻看来,就是个妖孽,蛊惑了他最听话最寄予众望的孩子,现在所有的孩子里面,嫡子一死一废,庶子里最聪明的卢英时又整天和他对着干……于是很自然地把一切推到了钟少韫身上。
卢彦则又不是蠢蛋,意识到这一点就明白,钟少韫离了他绝无安宁之日!就像那只麻雀,会被人迁怒、发泄,最后遍体鳞伤!
他推开帐帘,要出去追钟少韫,听得卢臻在后面喊了他的名字。
“卢彦则!你以为是我强行带他走的吗?恰恰相反。”卢臻追了上来,“是他愿意走的,他比你,还冷静理智。”
冷风呼呼刮了起来,乌云骤卷,马鸣风萧萧。卢彦则浑身像是被浇了盆冰水,自内而外冰凉透顶,从坚硬骨骼里长出来的血肉,被这一言一语狠狠剜下,疼得他无法言说。
他以为紧紧握在手里的东西,原来消散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卢英时:古雪刀当水果刀,明知山有虎,偏去明知山。
卢彦则:老爹多情,我搞纯爱,还男同。
卢爹:给我呼吸机我要吸氧……
孝子
卢彦则发了疯地策马, 他知道回长安的大路仅有那么一条,途中还有驿站,钟少韫不会走多远。路上狂风迎面扑来, 冻得他浑身疼,他不在乎,反而嫌那马跑得太慢。
他怕来不及, 他像是在追逐着年幼时飞走的那只麻雀, 外面很危险……
出征前钟少韫来找他也是如此策马的么?也是这么患得患失、绝望么?卢彦则眼角竟然出现了一滴泪花, 不过很快就消散在风里, 他耳畔除了哒哒马蹄声就是风声,剩下的他都不管不顾了。
最终他在路边看见一辆车轮陷入泥土的马车,上面下来两个人, 一个钟少韫, 另一个高君遂,其中高君遂还抱着钟少韫的肩膀,颇为狎昵。
卢彦则当场暴怒,勒马回过身, 马鸣声响遏行云,他手持马鞭踩着马镫疾步走来, 在高君遂的注视下, 一把将钟少韫拽了过来, 并在情敌想要纠缠的时候, 来了个窝心脚。
他不需要对高君遂客气, 若说之前还想玉成二人的话, 那么现在只剩下了排斥、敌意, 因为这是觊觎钟少韫的人。更何况, 听卢英时说, 高君遂似乎出言不逊,伤了钟少韫的心。
冲这点,此人也不算什么好人。
高君遂后退数步捂着胸膛,卢彦则用了十足十的脚力,踹人很疼,肋骨像是断了,“卢彦则……”高君遂咳嗽数声,腔子里像是有血。
“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就不送了。”卢彦则准备拉钟少韫回去,却见钟少韫顿在原地。
“哈哈,卢彦则,你能给少韫什么?你给他带来的只有旁人无休止的谩骂和偏见,你身边的人可曾有一个看得上他?谁不是拿他消遣?”
卢彦则冷笑,“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我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自身难保的蠢货就别一门心思托大。”卢彦则嘴角上挑,“滚吧。”
钟少韫不知该往哪儿去,卢彦则见钟少韫迟迟未动,“跟我走。”
“卢公说的……很对。”钟少韫像是栽在地上,久久未动,双眼呆滞,“我想我确实是在痴心妄想,彦则,你因为我已经和长公主……”
“我爹自己都没活明白!”卢彦则怒吼甚至不想听完钟少韫的话,“你走不走?不走我扛你回去!”
说罢,他直接把钟少韫扛在肩上,走到骏马前,将钟少韫放上马,而后自己也上去。
钟少韫就这么困在了他臂弯之间,厚实的臂膀,阻挡了四周的风风雨雨,似乎没有任何威胁能进来。他一夹马腹,在一声悠长的嘶鸣中,马蹄双脚离地,吓了钟少韫一跳,马上喊了一声,死死抓住卢彦则的手臂不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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