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殊上手抚着他的眉心,“你又在怪自己了?”
“有点。”
温兰殊按着萧遥的后脑,让对方能靠近自己的颈窝,“你尽力去做了,至于之后如何,并不在你控制。长遐,没有人会怪你,没有人会溯洄到那么久远的过去。况且,这么久了,你没有想过害他或者揭露他,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萧遥在温兰殊耳畔轻轻喘息,“他害了你好多次,一切的错误都因我……”
“长遐,你再这样,我就不高兴了。”温兰殊见苦劝无果,佯装生气,吓得萧遥连忙解释。
“子馥,我……”他解释不清,又怕温兰殊心有芥蒂,“哎,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如此地步。”
“萧长遐,你劝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轮到你自己就想不明白,嗯?”温兰殊吻着萧遥的眉心,“谁会觉得一个人是因为小时候一句没能践行的诺言才变薄情寡义的?说起来,颠沛流离的人那么多,为何独独铁关河残忍嗜杀、狠戾绝情?他可以推脱责任说你骗他,但他手底下的亡魂不会找你来索命,一码归一码。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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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朝华出城后,冒着雨来到了萧遥大营。她尾随红线,一起进了帐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难得露出欢喜来。
“你跟谁学的艺?”朝华问。
“自己学的。”红线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也不管什么女孩子不女孩子的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
帐篷有些低矮,卢英时盘腿坐在一边,朝华也只能低着头。
“自己学的?根骨不错。”朝华蹲下身,“想不想学刚刚我的功夫?”
红线眨巴着眼……刚刚朝华是真飒,左边一个温兰殊右边一个她,硬是脚一踩,就轻飘飘地跨过了那堵墙,还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她点头如捣蒜,两侧红发绳凌乱不堪,粘在脸上,“想!”
“学功夫的话,就不好嫁人了,你有这个顾虑么?”朝华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前提,别到之后白费功夫。
“嫁人?我不用嫁人,我只要保护公子。”
朝华还是觉得欠些火候,“你只想保护一个人?”
“嗯,还有,还有柳度,还有少韫……”红线扳着指头数,“那些容易被人欺负的人,都想保护。”
朝华挑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的功夫能让你保护很多人,你学也不学?”
“学!”红线几乎没有犹豫,谁能拒绝这么厉害的师父呀!
“还有一件,你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阁主,传递历代相传的女英剑和绵延三百年的女英阁势力,身上责任会很重,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何时会离开。若是如此,你还愿意跟着学么?而且,要是学剑,就不能随时随刻跟柳度在一起,过平淡安宁的日子。”
红线想了会儿,“不要那种日子。”
“哦?”
“天天在一起但什么都不会,谁也保护不了,不好。”红线垂着眼帘,她仔仔细细想过,她不想等到哪一天,没力气了,任人欺凌,然后还没办法保护别人。
朝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很好,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学剑法。我会用三年时间,将女英阁历代相传的剑法教给你,而后你可在此基础之上,形成自己的剑法。《女英剑法》只教选中的继承人,毕竟如果没有选中,学也是学不会的。我看,你底子不错,学东西上手很快。”
“三……三年?那公子怎么办?”
卢英时举手,“没事,有我呢。”
“你可以考虑几天。”朝华很大方,没有逼迫红线早点做决断,“这三年不见别人,看不到你家公子,也看不到柳度。”
“我……好好想想。”红线嘟囔着,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脑袋耷拉下来,枕着朝华的肩膀。
朝华让她平躺,枕着自己的大腿,“睡吧,今天也累了。”
叶护(副cp)
天朗气清,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祭天仪式正在进行。
贺兰部的叶护身着一身白色忍冬纹袍衫,戴了各色璎珞珠串。这些饰物不仅没有显得人俗气, 反倒是跟头顶的鹿角冠互相配合,让这位上天授予使命成为叶护的男子更高贵气派。
钟少韫的一双薄唇紧抿,下巴颏的痣恰到好处, 整张脸小巧精致, 出尘不染, 好似漫山遍野洁白的颉罗花;高耸眉弓映衬深深眼窝, 层叠眼皮下,睫毛如金羽。
叶护是一个部落中仅次于狼主的官职,往往由部落中的强者担任。自贺兰庆云从代州往大漠逃遁, 两个多月过去, 贺兰部初成雏形,彻底放弃了原本汉化的成果,游牧打猎,重新回归草原的怀抱。
因此部落建制也一如祖先, 设置狼主、叶护。狼主无可置疑,肯定是贺兰庆云, 但是在选“叶护”的时候, 原本的达奚铎, 被换成了钟少韫。
达奚铎只能在人群中忿忿不平, 远远看着钟少韫从贺兰庆云手中接过属于“叶护”的旗帜与剑, 明明就是一个文弱男子, 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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