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看着她的背影,束缚自己的言行……如此一生。
可会觉得痛苦?
会。
只是也已觉得幸福。
他原是想要这样的一生。
可是一生太短,又太长。
其中的波折转圜,原来竟是我不能掌控的。
可是我与你,悟不出,弃不了,舍不得。
俯身间以额相抵,他望着她,独望着她,不言一字。阖目间亦得了片刻的安宁。
“萧儿抱你入浴可好?师父。”
散
未得女子应声,他已伸手解开她腰间束带。
白衣慢慢滑落至榻上。
榻上女子凝目于黑暗中,一动不动地任由少年人动作,至后被他旋身抱起,不着寸缕地走向热气氤氲的药浴木桶。
他已非目不斜视,而是将她看得清清楚楚。行路间的风吹得人瑟缩,她穴-道被封,不得动弹,青衣的人便将她更稳地抱近在胸口处。“可还记得徐州雪岭的温泉洞池……当日萧儿带着师父离开那处时,也是这般抱着师父从水中行出。”
女子睁而后阖的眸中一闪而过的震与惊。后不及领略他话中含义,已被少年小心地置入了活血药浴中。
云萧毫不避讳地守候在她浴水旁,放入药材,添些热水。
望见女子垂敛双眸的动作,他微含笑意:“讳不避医,是师父您教我的道理。”
女子的语声低喑而几分干涩:“莫要……再叫我师父。”
云萧拾取药材的手便顿了一下,而后低声:“还是再唤这一晚的师父吧,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言罢,便不再言。
端木深深垂目,将自己浸入药浴水中……只想避开那道凝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那道追随自己多年,却已不再恭谨、俨然几分肆意与昔日判若两人的露骨视线。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那小徒弟肯为你做到这一步,是因为孝心吧?然后还觉得他对你没有别的心思?”
四周水汽轻薄,氤氲环绕,女子知道他便坐在自己面前,离自己极近。
指尖微颤,那道视线仍旧凝在自己身上,女子唇上血色失尽,半晌无声。
风声微动,她有感他伸手而近。
心门以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剧烈程度跳动了一下,女子想避,不能,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惧色。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呢?
青衣的人不曾忽略她眉目间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觑见其间惧意,心头最柔软之处犹如被人狠狠刺了一针。
他将手中药材放入浴水中,而后转指,移向面前女子的脸:“师父……是谁教会了您哭呢?”以指腹轻轻摩挲,拭去了女子先前流下的泪痕。他苍白着脸色喃道:“梅大哥吗?”
风寒雪肆,夜幕微凉。
她循着他的喃语,恍惚忆起,那人曾立身窗外、繁枝之上,如是冷道:
“自初见至今,本公子便未见过端木宗主有过哭笑动容。”
灯火惶惶,一如昔日静默。
——“你算作什么?你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无血无泪,像个没有心的人。”
心上微一疼,刹那恍惚,她凝目望着云萧所在的方向,满目空茫。
“是在想梅大哥吗?”少年人清浅的语声响起,竟似近在耳畔,水中女子猝然一惊,心一震。
——“你看透世间纷扰、人世浮沉,却一直看不懂男欢女爱、鱼水深情……这双盲眼看似没有阻碍你去看天下事,却一直教你忽略了身边人的私欲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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