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境睁开眼,就看到江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到他的怀里,两手紧攥着他的衣襟,紫色寝衣宽大的衣领下露出一截锁骨,晨光从月洞窗照进来,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轻盈垂落,在眼下映出半扇光影。
江寄雪眉头微微皱着,身体不安地扭动,神色有些痛苦。
君临境抱紧他,“师尊?你哪里不舒服?”
江寄雪听不到他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呓语般道,“水……我要泡澡。”
君临境只好去命荷女们准备浴池,接下来的几天,江寄雪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转,听力倒是恢复了一些,君临境曾提议找个医修来看看,却被江寄雪很明确地拒绝了,他只是命荷女给江墨行写了书信。
江墨行手握河东两个重镇兵源,大部分时间驻守在兖州,不在京中,即使接到信赶回京,也需要先请旨布置好军中公务,这样一来就耽误了几天时间。
江寄雪的身体状况却在这几天急转直下,他泡在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晚上连入睡都很困难,整夜都在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有时候甚至会痛苦地低声呻吟,有时候会在梦中惊醒,反复念着一个名字:
“吞舟……”
“吞舟……我该怎么办……”
君临境抱着他,他感觉手中的身体是那么柔软纤薄,凉得吓人,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江寄雪在他怀里烦躁地挣扎,神色越来越痛苦,冷汗黏湿了鬓角,身体细微地颤抖着,贴着君临境的身体磨蹭。
君临境耳根越来越热,他觉得要是就由着江寄雪这么蹭下去肯定会出事,所以死死按住江寄雪扭动的身体,“师尊,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江寄雪疼得冷汗涔涔,浑身沁出一层薄汗,一头弯发丝丝缕缕垂落,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颊边和颈窝。
那种全身上下被反复撕裂的痛感让他无法自控,他本能地扭动挣扎,想要蹭点什么干燥的东西,他把头靠在君临境的肩窝,眉头紧拧着,“我……好难受。”
君临境抱紧江寄雪,感觉江寄雪整个人在他怀里细细颤抖,他心里着急得要死,却帮不上任何忙,他也跟着难受起来,只能抚着江寄雪汗湿的脊背,掌心往他经脉里灌输灵力,试图用灵力帮他缓解痛苦。
“哪里难受?”
江寄雪的瞳仁已经被那层蓝白色的雾膜覆盖,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也听不清楚,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少年温热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疼痛和恐惧无时无刻折磨着他,感觉自己一点一点被痛苦吞噬,他仰着脸,汗和泪洇湿了他的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红,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语气近乎祈求,“帮帮我……”
君临境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师尊……我该怎么帮你?”
“啊!”
下一秒,江寄雪却突然大叫一声,剧烈地挣扎起来,君临境想要抱住他,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江寄雪翻脸很快,一脚把君临境踹下床,“出去!滚出去!”
君临境爬起来,看到江寄雪痛苦地在床上东翻西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破体而出。
“求你了,快出去……”
君临境上前抓住江寄雪的手腕,想要用灵力安抚他,结果被江寄雪胡乱挣扎着甩开,他抱住江寄雪,却见江寄雪的腰骤然绷紧,像张拉满的弓一样抬起来。
君临境瞪大了眼睛,千头万绪一起涌进他的脑海,最终变成一片空白。
他看到江寄雪自腰部以下两条修长的腿消失了,一条泛着冰冷幽光,长满紫色鳞片的蛇尾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出来,蛇尾足有十几米长,从床上垂落到地板,几乎铺满了半个房间。
江寄雪满头冷汗,依旧挣扎着,蛇尾像浪潮一样翻滚,他完全不能自控,漂亮的五官因痛苦变得狰狞,被雾膜覆盖的瞳仁变成竖瞳,两颊也长出鳞片,口中两颗牙齿快速变长……
在君临境惊恐的目光中,江寄雪最终变成一条长着紫色鳞片,泛着冷寒幽光的大蛇。
“……”
垂死病中惊坐起,许仙竟是我自己?
君临境手一松,变成蛇身的江寄雪从床上滑落,长达二十多米的蛇身盘卧在地板上,通体覆盖着细腻的紫色鳞片,头顶有两根微微凸起的小角,瞳仁是紫色的,中间一道黑色的竖瞳,他似乎依旧很痛苦,脑袋在床柱上蹭来蹭去,蛇身划过地板,发出“啪啪”的声响。
君临境冷静下来,他走到床边,蹲下身,直视着那双竖瞳,伸出手想要摸摸蛇头。
蛇头吻端的蛇皮已经被蹭得掀起来,但眼睛上依旧蒙着蓝白的瞳膜,江寄雪的蛇头晃了晃,他想要躲避君临境的触摸。
君临境用两个手掌轻轻抱住他,“师尊?”
紫色的蛟蛇脑袋低垂着,沉默片刻,他用柔软的颊窝蹭了蹭君临境,把头伏在君临境膝盖上,用吻端去蹭君临境的手。
原来帮忙是指这个……君临境心里其实挺失望的。
他坐在地板上,被江寄雪用蛇身围在中间,用手轻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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