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他放眼整个屋内,没有一样是阿怀给自己的东西。
他不由得瘫坐在地,竟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可笑到他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等阿怀迈进屋门时,手中提着从外打包好的糕点,整个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地粉碎,可还是一个不小心踩在木棍上,在差点跌倒前稳住身型。
他顺势看向苏恻的方向,很显然苏恻已经被他的动静惊醒,瞬间一双充满怒气的眸子直视着他。
“公子,这是我给你买的糕点。”
苏恻原本熄灭的火焰再度点燃,疾步至阿怀身前:“我什么好的没吃过?还需要你的破糕点?你是不是很早就想离开我了啊?”
阿怀耷拉着眼皮,没有说话。
苏恻见他不说话,抬脚便又踢了一旁倾倒的桌子一脚,怒吼道:“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不是的。”阿怀将手中的糕点攥得更紧几分。
“那是什么?”苏恻给了阿怀一次解释的机会。
阿怀心中思忖,犹豫再三才对着苏恻道:“今日,是阿怀失言了,还望公子原谅。”
“我不会带你去苏州,你也别想走。进了我苏府的院子,岂能是你想走就走的?痴人说梦!”
苏恻言毕,一把夺过阿怀手中的糕点,转过身吩咐道:“把屋子收拾干净。”
糕点还未塞入苏恻口中,就听闻阿怀说道:“那阿怀不走,公子会带阿怀前去吗?”
苏恻强忍住自己想把糕点捏碎的冲动,质问道:“那苏州有你什么东西啊?你非去不可?”
“阿怀,就是想去公子小时候生长的地方看看。”
苏恻闻言,手中一颤,糕点滚落至脚边。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悲伤,但又不愿意让阿怀察觉,忍下心中那股涩意,弯腰想要捡起糕点时,眼前带着薄薄的雾气,一个不慎竟被砸碎成块的铜镜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止不住的流淌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血渍。
——
最终,苏恻还是带着阿怀乘船一路南下。
只不过出发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苏父听闻苏恻要前往苏州,特地赶来语重心长道:“苏恻,如今你年岁渐长,苏州有一事便替为父料理了吧。”
最开始苏恻还不想搭理,可苏父又继续道:“若是你做的好,为父便同意你搬出苏府,如何?”
苏恻早就不想住在苏府,但无奈苏父一直不同意,眼下既然苏父提出这个条件,对苏恻来说无异于最大的诱惑。
他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便算作答应了,转头便对阿怀道:“走了,阿怀!”
苏父在阿怀上车前拦截,用不同于和苏恻说话时的语气:“这一路上,可得好好照顾公子。”
阿怀挑眉望向苏父,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继而恭敬道:“是。”
几日行船,早已离京城地界千里,两岸风景也由繁华逐渐冷寞。
苏恻将手中的棋搁置在棋盘上时,胜负一眼便出。
他整个人向后靠去,略有些不满道:“和你这种新手下棋,真没意思,这和欺负小孩有什么区别?”
阿怀倒是一笑恭维道:“阿怀技拙,自然不如公子,若不是公子多番让棋,恐怕阿怀落子不过三步。”
阿怀的恭维在苏恻听起来尤为悦耳,但他还是咳嗽几声道:“阿怀,你多多练习想来也会精进几分。”
阿怀点头应是,替苏恻将茶水斟满道:“公子,可想下去走走?”
这几日,苏恻的确在船上呆得烦闷。
阿怀见苏恻静默不言,又道:“看这船速,想来前面不远便是荆州。若是公子感到劳顿,我们便在荆州歇息两日。”
苏恻端起茶盏,小声道:“我才没有累。”他继而抿了一口茶,又道:“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耽误一两日倒也无妨。”
阿怀得了苏恻的应允,便转身寻了船头交代几句,再回屋时,苏恻已经躺在床塌之上,翘起脚看起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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