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纺织专门学校,语文、算学要拿到相应的‘学分’,还要通过纺织技巧的考核,才有资格去上专门学校。至于其余地理、生物什么的,倒是不做要求,但因为《政治》的特殊性,周小娘子也很顾虑将来会要求加入《政治》的学分。“听说《政治》的课本很难读懂呢。”
“是吧,我哥哥是老师,也得了一本试印本,我看了看,实在是糊涂,什么原始社会,什么三皇五帝——天爷,我连本朝……呸,我连外头的皇帝年号都记不得几个,还三皇五帝呢!”
蒋七姑和史娘子都有亲戚是老师,她们便很方便地看到了课本——买活军似乎也没有什么避讳的,现在要看到课本也不算很难——也基本都是草草浏览了一遍,就得出了不知所云的结论,说实话,如果没有将来要考试的担忧,她们连看都不会去看,这毕竟是和她们的工作没有丝毫关系的东西,她们也从来对政治没有丝毫的兴趣。
哪怕是使团来访,签订和议这样的大事,这些女工们也不太关心和议的进展,虽然在周小娘子看来,这倒是应该关心的,因为衢县现在是买活军的地盘,而如果和议中把这两个县还给了朝廷,那他们就又要搬家了。
既然周小娘子没有答应教史娘子算学,史娘子就不再客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把自己的千层糕包起来塞进怀里,笑嘻嘻地夹了一块子周小娘子的糕,蒋七姑笑道,“史姐,你怎么这样!”
史娘子便冲周小娘子讨好又狡猾地笑笑,周小娘子也笑了笑,道,“你吃,你吃。”
她还把碟子往史娘子那里推了推,史娘子倒也还有些分寸,摇头道,“我就尝一口,我不吃了。我呀,还是喜欢喝粥就花卷,配点小咸菜,神仙也不换!”
说着,便举起碗来往自己嘴里拨拉,周小娘子乘此机会,和蒋七姑相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吃完了饭,大家一时反而精神起来,相伴着走出厂区,多数人都拐到宿舍方向去,只史娘子和周小娘子这些有家的工人继续往城区走,史娘子家近一些,是个三间房的小院子,她拐进巷子里没几步,周小娘子便听到门响,几个孩子争着叫娘,史娘子声音远远传来道,“乖啊,都起来了吗?娘给你们带了千层糕——”
周小娘子听了,唇角也不禁扬了起来,想着若早些回去睡,下午上班前还能去看看孩子,便也加快了脚步,不一会便到了她和吴老八在衢县的家——上下两层的水泥房,在本地也是头一份儿了,若不是两家亲眷都少,其实完全可以请个亲戚来看孩子的,很住得开,倒不必送去托儿所。
走到门口是,她慢下脚步——出门时原落了锁,但此时院门却是一推就开,周小娘子呼吸稍顿,悄然推开院门先往里窥视了一眼,见到院子里多了一双沾满泥土的千层底麻鞋,方才放下心来,顿时又十分雀跃,跑进院子里笑道,“八哥,你怎么回来了!”
家庭生活
吴老八和周小娘子成亲差不多也有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来,两人从临城县搬到了许县,在许县住了一段时间, 又因为吴老八和周小娘子在工作上共同的调动, 来到了衢县这里——
周小娘子本来是个普通的女工,从临城县的纺织厂去许县新开的厂子之后,便成了一条线的管带,在许县这里做了一段时间,把摊子铺开了,得到了厂长的赏识, 恰好衢县这里的纺织厂要扩建, 而吴老八因为‘业务范围’拓展的关系,之后多都是以衢县为据点带队出去,周小娘子便打了报告, 希望能调动去衢县,这样她们便到了衢县这里, 周小娘子也被提升为主任, 平时她专是到处写信, 联系运输棉花、布料, 又要看报纸总结最近的供需, 和厂里商量着协调生产, 倒是不用上一线去干活。
吴老八这里,他们这批许县的私盐贩子是走了大运的,因为被谢六姐看上,吃了第一波贩私盐的功劳, 现在去各处贩盐的运输队中, 便以他们这批老人为骨干——且又都还是陆大红的近人, 这不是走了大运是什么?他们闲来无事,都可以给陆将军写信汇报思想,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很容易‘上达天听’,起码比一般人都多了一个渠道,这其中的好处,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
也因此,这几十个汉子,如今个个都发展得不错,能够独当一面的,如吴老八,现在都是自己领着一支队出去‘开拓市场’了,远不止在原本的几处县城搬运人口,和福建道接壤的几个省无所不至不说,便隔了一个省的地盘,都不是没有去过。
如江南道、湖阳道等,都由这些汉子打着白莲教无生老母的旗号,谨慎地和当地的教内兄弟盘过切口,彼此认了门——尽管买活军的货行销天下,这些省份中,或者借由大江之利,也有码头给贩‘青头俵物’的船只靠岸,或者本身滨海,开了私港,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买活军的货物与报纸的影响,但那只是有限几个繁华的港口城市而已,一旦离开了港口,余下的小城镇中,一个城里能读到报纸,用到俵物的人家究竟还是很少,只能靠贩子们的脚步,在这样的小城市中织起网络。既然如此,这些微弱的人际脉络,没有本地帮会的庇护,也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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