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兄弟,会用那个顶人的吧。
三伏日,地干闷热,鹰始蛰,腐草为萤。
夜里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微微凉,院子的石板已经干透了,因天色还早,尚有些风流动,过了正堂,停在门外贪得几分清凉。
赵弛钻进灶间准备早饭,水笙洗漱干净,开门将小狼放出去后,转身拿起扫把,把前后院打扫干净。
半夜刮风下雨,菜畦两边会有泥水往石板上冲,放晴后,泥痕留在地上,小狼时常走动,印了数道它的爪印。
他扫完院子,又去外头抱回一捆野菜,来到后院,往食槽填装,更换清水,喂食豢养在栅栏里的山鸡和野兔。
忙完,边听前院传来低沉的呼喊。
“水笙,来吃东西。”
“就来~”
水笙看着毛绒绒的野兔,养了两个季节,每日固定喂食,生的肥膘健康,还算可爱。
想上手摸一摸,记起什么,微微咬牙,将胳膊往身后收起来,很快赶去正堂。
赵弛春天逮了这几只野兔子,没有拿去集市买卖,而是说留着养肥,打算剥去皮毛做冬衣。
算算日子,最迟养到秋天,就会把它们宰了。
赵弛每天给它们喂食,清洁栅栏,,只当它们是牲畜禽兽,养了就是拿来卖的,宰的,常人多数如此。
水笙性子软,又被赵弛捡回来养着,两个季节过去,哪怕每天只有简单喂食的接触,对这些鸡鸭兔子,难免生出点感情。
他怕自己心软,快步离开,不敢多看。
同时担心,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赵弛不进山逮东西了,以往下去,还怎么挣钱过活呀。
孰重孰轻,还是分得出一二的。
堂内,他喝着喷香清爽的稀粥,道:“栅栏里的兔子养得好肥了。”
赵弛想法很简单。
“到时候给你做一身斗篷。”
城里有点钱的人家,那些后生到了冬天都穿毛绒保暖的斗篷,赵弛想着,穿在水笙身上定然很好看。
水笙吐了口闷气,点头。
“嗯~”
又问:“你不做么?”
赵弛:”我不怕冷,穿不上。”
又道:“獾油熬好了,这两天日头大,等蛇干阴好,咱们进一趟城。”
赵弛微吟:“许久没带你进城,可有什么想买的。”
水笙细想,摇头。
自己不缺东西,倒想给对方买两身衣物。
这趟进山,赵弛穿的旧袍子又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水笙在原来补过针脚的地方重新缝补,反反复复地打补丁,磨损太多,已经穿得很旧了。
可他不想用对方给他的钱买衣裳,待自己攒到挣来的钱,另做打算。
希望天冷之前,能靠誊抄经书史籍挣得些钱吧。
今日午后,去了学堂,他要把最新抄练的字给先生过目。
*
去桃花村的路上,落了会儿急雨。将到村口,天色放晴,云散风清。
水笙被赵弛牵着,绕过积水的坑洼地。
来到学堂门外,赵弛让他站在积水灌不到的台阶,将水囊和水囊一并交给他。
水笙偏过脸,抿起的嘴唇下意识翘起。
“那我进去了。”
赵弛“嗯”一声,又往他腰肢别了个巴掌大的蓝色布包,里面装着青枣。
“下了学我来接你。”
水笙眉眼流光,轻快绵软地开口:“好”。
又重新开口:“我进去了。”
赵弛揉揉他的头发,水笙这才心满意足地踏入学堂。
正在院里清扫积水的李文秀瞥见,立刻笑吟吟。
“赵弛送你来了?”
水笙腼腆地点点头,飞快地将书囊放入席位,接着跑回院子。
“先生,我来帮忙吧。”
他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语调透露着轻快。
“今日大雨,家里的积水也是我扫干净的。”
李文秀似笑非笑地:“还以为赵弛不让你干这些粗活儿呢。”
水笙霎时赧然。
“要,要做的,都是些杂活,不累。”
说着,不忘替赵弛说好话:“他平日里忙,要挣钱干很多活。前几日上山,还受了点伤。”
末了,巴巴地追问:“先生,我前两日写了字,可不可以看一看?”
李文秀走哪,水笙都跟哪儿,脚边钻了只猫儿似地,小眼神闪着光,巴巴地可怜。
李文秀无奈:“莫要再跟,转得我头晕,这就进屋看。”
院子里的积水已清得差不多,手指头一勾,示意少年跟上。
两人前后走进堂内,水笙递出前两日休息誊抄的一节经史。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李文秀含笑抬眼:“不错,又有长进了,这两日抄那么多字,紧着点手腕。”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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