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昏昏沉沉的,乌云中还密集地打着闪。芸娘似乎很慌张地把他带到了一间点着一盏灯的昏暗小屋里,她将谢云程藏到了墙边一处堆积着杂物的角落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物品遮住了她幼小的身躯。
芸娘一脸惊恐地对他说:云程,你不能出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声,听到没有?
谢云程睁着大大的眼睛,虽然他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他小的时候特别害怕打雷,所以每当昏沉的天空泛白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捂住耳朵。但那时他听到了一阵比雷声更加尖锐的女人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男人的欢呼声。
小小的他实在忍不住好奇从缝隙中往芸娘那边看,他看到了有几个陌生男人将芸娘的衣服把扒了下来做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事情。但他当时能够感觉到芸娘是痛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他听芸娘的话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等谢云程再长大一点,他便知道那天那些男人对芸娘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那场□□持续了多久,他害怕得晕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的芸娘躺在一片血泊中,她的眼膜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但还睁得大大的盯着谢云程藏身的地方。
谢云程一边哭一边爬到了她的身边,随后他受着芸娘的尸体过了一天一夜。他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芸娘睡着了,他想要在芸娘身边等她醒过来,可是在哪之后又来了几个高大的男人。以谢云程当时的力气根本反抗不了那几个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芸娘躺在那里,而他被那几个男人带走卖进了一个大宅院里当童侍。
谢云程那个时候还太小,但是他唯一忘不了的就是那天参与那场血腥与肮脏的其中的一个男人。他长得奇丑无比,身子以诡异的角度往下驼,当时外面照射进来的闪电映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所以谢云程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
他过了很久才知道,其实芸娘那天就死了。他没有娘亲护着了。
以前,就算他生来就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他也有亲人护着他,关爱他。可是从那天夜里后,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与那些人的欺压下,他想让自己的身份看起来更高贵一些,想要利用自己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他不光想要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他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呵护他长大的芸娘,他一直记着芸娘的仇,他想等到有一天他有能力了就为芸娘报仇。
只是令谢云程没想到的是,命运就是这样无常,他忽然变成了大周身份最尊贵的人。虽然如此,但他手中还是没有半点实权,登基不满三年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查那件事,再加上当时他的年纪还太小,他不记得是在何时何地发生那件事的,而且他只记得那个驼背的男人,光凭这些线索就找出那些嫌疑人,简直就难如登天。
谢云程的思绪回到现在,他心中鼓起了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的冲动。
宣凤岐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谢云程的脸颊:陛下,方才那人曾经得罪过您对吗?
谢云程想起了那个曾经把他养大的女人,他忽然有些伤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芸娘的尸骨在哪里,之后是否有人将她好好安葬。
谢云程默默流下两行清泪,他哽咽着:皇叔我跟你讲过故事吧。
宣凤岐轻声道:陛下,臣听着呢。
谢云程紧抓着他的衣领揭开自己的陈年伤疤:从前有一个孩子孤苦伶仃,他的母亲也是卑微之躯,虽然那孩子的母亲经过遭到毒打,但她会用自己全部的心力保护着那个孩子,她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那孩子吃,尽管她饿着肚子干活也没有关系。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话之后颇为动容:父母之爱子,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谢云程越说越激动,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可可是像她这样好的人,她却被那些畜生侮辱死死在一个雨夜中。那个孩子甚至连她的尸骨在哪里都不知道。
宣凤岐听到他说这番话之后也明白了这个故事指的是什么了,他紧抱着谢云程。或许是他的情绪被谢云程带动了,他的眼尾红了一下,随后他将谢云程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放心好了,陛下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谢云程听到这话之后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宣凤岐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以作安慰。
他知道谢云程这些年过得不好,但是他不知道这孩子长大的过程如此辛酸。
翌日,皇家车马队回皇城后,武家庄的农民便发现了他们的管事不见了。
皇城内的刑部大牢中,驼背男人被绑在了十字桩上。少年神色阴鸷一脸冷漠地看向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九年前,你曾伙同他人奸杀过一名叫芸娘的女人,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驼背男人听到这话之后瞳孔蓦地一缩:小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请陛下饶命啊!
刑部大牢中时不时就传出犯人因为受刑承受不住痛而撕心裂肺的喊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谢云程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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