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琛坐在手术室外冰冷的椅子上一直低着头,周荞在旁边握着他的手,梁仲晖一直站在门外抬头望着那盏刺眼的红灯。
将近半小时后,楼层电梯门打开紧接着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朝他们而来,不等陈彦琛看清楚,就传来梁太太焦急的声音:“仲晖!”
梁太太跟梁锦柏一同赶到,梁锦柏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时候心里的紧张忧虑全成了脸色铁青,梁太太赶到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
梁仲晖快步迎了上去:“叔叔,婶婶。”
梁太太急问:“仲曦呢?仲曦他怎样了?我一接到你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他现在怎样了?医生怎么说?”
梁仲晖如实告知再安慰:“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婶婶您先别担心,先休息一下,仲曦他吉人天相,爷爷不也常说他命硬嘛,一定没事的。”
梁太太吟着泪水点点头,梁锦柏上前搂着她肩膀安慰了几句,梁太太这时才瞧见了刚站起来想要给她打招呼的陈彦琛。
陈彦琛穿着白色衣服,上面的血迹实在太刺眼了,梁太太连忙走上前紧张地问:“怎么浑身都是血的,哪里受伤了啊?”
陈彦琛刚想把刚才对梁仲晖的话重复一次,心里又想到这只会让梁太太更担心,便说:“就是手划破了一下,没事的。”
梁太太还想着继续询问,走道尽头电梯那边又传来零碎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向着他们走来。
梁仲晖一见便给梁太太使了个眼色,梁太太立刻对陈彦琛心疼地说:“这是该吓到了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就是,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仲曦有什么消息我们第一时间给你说。仲晖,你先去把小琛送回家吧。”
陈彦琛余光往走道方向带了一眼,看到正在疾步走来的是什么人后心里也明白了,他说:“没事,不用麻烦晖哥了,秀瑜姨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一定没事的。”
嗯,陈彦琛咬咬唇,心道,梁仲曦命硬,一定没事的。
周荞陪着他去探望了刚才那个初中生女孩,女孩子没有大碍,就是皮外伤和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女孩的父母闻讯赶来一直陪在身边,女孩看到陈彦琛的时候忍不住又哭了。
女生的父母知道内情后一个劲儿地给陈彦琛道谢,特别是女孩的妈妈,泪水都流了一脸。
这次事故受伤的人不多,都已经全部及时送院救治了,重伤的只有梁仲曦一个,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负责的警察还在跟受害者做着笔录,整个急诊部这时才算稍微回归了秩序。
陈彦琛将周荞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凌晨两三点了,上弦月浅钩在夜幕,浓云遮住了一角。
陈彦琛:“你先回家吧,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周荞:“那你呢?“
陈彦琛执拗:“我想再等等。”
周荞看向他手里一直紧握着的满天星,有几枝已经在奔波中被折断了。她走上前将花束拿起来,整理了一下,轻声说:“这花真好看。”
陈彦琛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双眼再次渐红,吸了吸鼻子,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折断的花枝:“他送的。”
周荞:“你喜欢吗?”
“喜欢,”陈彦琛声音轻微发颤,喉结轻滚,“我该早点告诉他的。”
周荞上前半步:“可是你还有机会告诉他的,如果心里有答案了,这次就不要再犹豫了。”
周荞微蹙眉凝视他少顷:“你最近还有在吃药吗?”
陈彦琛只顾着低头盯着花:“有。”
周荞:“量?”
陈彦琛抬头露了个疲倦的浅笑:“每天一颗,放心,我跟德夫林教授商量过的,我可以的。”
把周荞送上车后,陈彦琛独自回到手术室附近,因为他身上的血渍实在刺眼,路过的人都盯着他。
他一路低着头,在手术室门外的拐角地方坐下没有过去,从他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手术室门上的灯,还有听到门口说话的声音。
梁家的人几乎都赶到了,刚才梁太太婉转让他先离开就是因为梁仲晖的父母还有梁锦梅也来到了。卓薰对陈彦琛私生子的身份一向瞧不起,背后说过的难听话也不少,这些事虽然从来没人告诉陈彦琛,但是陈彦琛都知道。
夜已深沉,医院走道上除了消毒水味再没有人经过,手术室那盏红灯惊心动魄,就像拿着弯弯镰刀的死神在嘲笑弱小的人类。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长排座椅最边边的位置,那束满天星安静地躺在他手边。
拐角后传来梁锦梅的声音:“警察怎么说?抓到那行凶的人没有?有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梁仲晖:“警察还在调查,刚刚过来做笔录了,但警察说这是一起意外事件。”
“意外?”梁锦梅怀疑,声音提高了两个度,“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意外?哪个分局的?”
梁仲晖安慰:“姨妈你先别急,警察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卓薰不屑地说:“就是!警察同志都说是意外了还这么紧张,难不成还是仇家买/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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