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镣掐住贺松风的下巴,强迫他那双左右乱晃的眼睛,逼得贺松风只能稳稳地盯着自己。
也不管这双眼睛里的不情愿。
程以镣低头, 贴着贺松风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哥说你和他接吻了, 这事是真的吗?”
问的时候, 带着股咬牙切齿的酸劲。
贺松风的惊讶的眼睛睁大,又迅速虚虚的半眯。
眼珠子像割断绳子的倒吊尸体,突然失了力气往下坠, 迷惘地瞧着一片虚无。
他在思考。
程其庸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程以镣?
是炫耀?是警告?是宣告所有权?
不论哪一个答案都非常的令人惊讶。
程以镣的耐心只有一点点,贺松风不回答,他就会更加恶劣地大喊大叫:
“回答啊!我哥是不是亲了你?吃口水的那种!”
鸟爪似的尖锐手指,圈住贺松风的手臂,在玉竹子一般直又嫩的大臂上掐出一环滚烫红痕。
他催促,命令:“贺松风,说话!”
声音越来越大,周围隐隐有目光移过来。
对这种事情一向冷处理的贺松风只能无奈点头,在程以镣凶恶地注视下,坦然承认:
“嗯,程其庸说的都是真的。”
“嘶——”
程以镣吸了口冷气。
掐在贺松风手臂的手指尖,猛地往下一扎,恨不得给贺松风的手臂都捏穿。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回答。”
程以镣声音里的酸劲更加的强烈了,像一坛子坏掉的咸菜,不单单是醋味,还有腐烂的酸败味,令人作呕。
贺松风的眼神轻盈地扫过程以镣怒气冲冲的眼睛,又往里添了一把炭:
“我跟他上过床了。”
“你 ——!贺松风!”
程以镣的声音突然炸起来,大喊贺松风的名字。
但很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忌惮地警告贺松风:
“你别做梦了,以为勾引了就能当我嫂子吗?你玩不过程其庸的,我可怜你,好心提醒你,他就是把你当个玩具玩玩,你真上他当,后悔的是你自己。”
不是单纯在警告贺松风,而是警告贺松风离程其庸远点,重点是程其庸。
程以镣这会就跟冷宫里失宠的妃子似的,难得见一面皇上,而且还能说上两句话,疯掉的冷妃想到的不是如何撒娇卖萌争宠,而是一门心思想把宠妃拉下水,恨不得程其庸跟他一块被嫌弃。
不患寡而患不均。
自个不受宠,那程其庸也不能。
贺松风抿着唇,露着笑,没说话,像一尊神像,静静地包容程以镣对这世界的一切恶意。
“程其庸以后绝对要跟女人结婚传宗接代的,他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做家主就是要联姻。”
程以镣继续,同时趁机贺松风贺松风再近一下,几乎快要把贺松风挤进墙壁里,而他挤进贺松风的皮囊里。
“他对你,就是玩玩,你永远不可能上岸。”
程以镣说得肯定。
“嗯。”贺松风示意自己在听。
“我不一样,我跟他不一样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跟明示已经没有差别了。
贺松风脸上的笑愈发的明显,是讥笑。
他抬手,轻拍程以镣的脸颊:
“是吃醋了吗?笨狗。”
程以镣呼吸一致,对于这样羞辱的言语和动作,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一下子融化。
他软趴趴地摔在贺松风的肩上,整个人都像被烧化的蜡烛,又热又浓稠。
心里那点气哄哄的怨念一下子被烧得渣都不剩。
他的嘴唇隔着衣服吻贺松风的肩膀,低声埋怨:
“贺松风,你又逗我。”
贺松风的眼皮子往下耷拉,他的手抬起又放下。
想了想,程以镣那么大一个,他推不开,何必多白费功夫。
“我和程其庸什么都没有。”
贺松风突然开口解释。
程以镣眼睛一亮,脑袋抬起,同贺松风平视滚烫的鼻息喷在贺松风的嘴唇上:“你在安慰我?”
贺松风这才抬起手,冰冷的手掌捂在程以镣的唇上,把人往后疏远推开。
“不想被误会。”
贺松风的体面反倒成了程以镣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台阶,恨不得把贺松风挤得无处可去,嘴里还万分自信地笃定说:“你不想被我误会。”
贺松风扫了一眼程以镣,没有作声,没有反驳,仅是安安静静的像尊没有心的玉雕。
容忍着程以镣一再越界的靠近。
不回应,不拒绝。
哒哒。
一个微妙的脚步声停在程以镣的背后。
贺松风脑袋向斜后方垂去,像被捏住的软骨头娃娃似的,他的目光恰好就斜着越过程以镣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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