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颤抖着手扯开衣襟,露出少郎单薄却因高热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胸膛。
目光在昏暗中逡巡,最终,定格在墙角那只盛放木工工具的木箱上。
箱里,躺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小刀。
一个疯狂却又带着解脱意味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
既然这肉身是罪恶的温床,既然这异动带来无尽苦痛……
那便,毁了吧。
毁了它,他就能干净了,就能继续做阿姊身边那个纯粹无瑕、值得她骄傲的好弟弟了。
楚青挣扎着下床,体热让他头重脚轻,每一步都虚浮踉跄。
挪到木箱旁,他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握住了那柄冰冷的刀柄。
冰凉刺骨,与掌心的炽热截然不同。
他握刀一步步挪回床边坐下,低头看向身下那依旧昂扬的业障根源,眼中没有半分犹豫,只剩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刀刃扬起,森然寒光映亮了他含泪的眼。
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楚蒲一手提着刚点燃的灯笼,另一手正忙着往身上披厚棉袄,嘴里还兀自低语:“这鬼天气,但愿王伯还没歇下……”
话音未落,目光扫过屋内情形的刹那,骤然僵住。
一刻千秋。
昏黄跳动的烛火下,她视若性命的弟弟,衣衫凌乱地坐在床沿,面无人色,泪痕未干。
而他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正死死对准了他自己的身下!
“你做什么!!!”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叫从她喉咙里发出。
灯笼与棉袄落地,火光摇曳中,楚蒲目眦欲裂,如护崽的母兽般,不顾一切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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