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昨夜气得都没睡好,导致伤口又发作了,这会头昏脑涨,还真的有点缓不过劲来,故而没有多想,直接点头:“也行,陆大公子,你跑一趟,顺便给我再买些话本子回来,叫李十三给我挑,一定要筛掉类似《春意闹》这些天雷滚滚的话本。东梧卫跟着,你逃跑就是死路一条。”
陆观南扫了一眼吉祥,吉祥得意地摇头晃脑。
于是,陆观南穿着祁王府的黑色仆从制服,相当低调,但还是招了许多目光。一是因为他有人认出了他是曾经的平昌公府公子,二是因为陆观南与世子凌纵的传闻漫天,随着祁王府传出中的世子种种言论,传闻丝毫不见熄火之势。而现在当事人之一!居然露面了!
陆观南只当不闻。
李十三的书铺在清风街,穿过第二个小巷子就到了,门口只斜放了一个牌子,上书:李氏书铺。不愧是书生,字迹颇为漂亮。李十三就窝在满地狼藉的书册里,伏案正奋笔疾书,精神异常亢奋的样子,有人来了都没察觉。
清溪倏然拔刀,用力一扔,刀硬生生地扎进李十三的桌案中间。原本就摇摇欲嘎吱响的木桌,“轰”地一声,裂成两半。所幸底下有一堆书挡着,木桌卡在书堆上。
李十三第一时间捡起自己的稿子,惊恐地指着来人:“你……你!”
东梧卫的手段一向凶残。
清溪直接一把将人提溜起来,“你就是写《春意闹》的那个什么狗屁居士?”
“粗鲁!粗鲁!”李十三面红耳赤,刚捡好的文稿又掉了,“是撷花居士!啊不对,你们到底是谁?这是强闯民宅,我要去官府报案……”
“这是书铺,开门迎客,也算强闯吗?”
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没那么简单。李十三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那人捡起地上文稿,看了起来,大写的标题——《恨海记》。
“等等!那是我的!”李十三急得直甩手,“我还没写完呢……”
清溪拽着他的衣领,“我们世子有请居士走一趟。”
“?!”
李十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眉心直跳,“世世世世子?哪个世子?”
清溪冷酷道:“清都还有第二个世子吗?”
李十三狠狠倒抽一口气,两眼一翻,竟吓得晕过去了。
要不是世子说挑一些话本,清溪就直接将人扛走了。他使劲按李十三的人中,李十三瞬间回神,浑身是汗,听到要求,立马在铺子里翻找了起来。
此期间,陆观南一直在看那把文稿,他看得很快,不一会已看完前十回。
李十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时不时地瞥向这神秘人。他腆着脸上前,要回自己辛辛苦苦好几日没睡觉写的稿子,却见那人走到门外,举起灯台点了火,竟要烧他的文稿!
“喂!你干嘛!那是我的心血!”
李十三冲了过去,奈何被清溪扼住,眼睁睁看着火势吞噬了他的文稿。
陆观南火光映照下的眼神冰冷,锋利如出鞘饮血的刀剑,那一刹那,攻势极强,逼得激动的李十三瞬间闭嘴。
“你不会以为将名字和时代背景都换了,别人就看不出你写的是祁王世子和陆府假少爷的事吗?”
李十三嗫嚅,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心痛地看着化为灰烬的稿子。
侮辱
《恨海记》从二人幼年开始写起,针锋相对中却不由动心,行文中很有《春意闹》的十八禁气息。
陆观南与凌纵是曾经的表兄弟,自幼便不合。他自诩清高,其实很讨厌凌纵,此人声色犬马、仗势欺人,年纪虽轻,却是劣迹斑斑,横行霸道,甚至还犯过人命案。
而在李十三的笔下,在他仍是“平昌公府公子”期间,竟然会与“凌纵”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而“凌纵”还因为他吃醋遣散了几房特别宠爱的小妾,后来又因为“凌纵”逛青楼、与女子缠绵而争风吃醋、大吵一架……
简直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凌当归那般生气了。
像这样的书,就应该全都禁了,堆在一起全烧掉。
火势渐灭,最后一线火光被扑灭,陆观南轻捻指间的焦味,缓了缓呼吸,心平气和。
“正写到高潮处啊……你你你……”
李十三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跪到书铺外青石街上,对着那一地灰烬痛哭哀悼,一边还瞪着陆观南,“我跟你拼了……”
陆观南随手翻着那堆挑好的话本,置若罔闻,见他这般模样,反觉得开心痛快。
清溪又粗暴地抓起李十三,“闭嘴,回府。”
李十三的眼泪和哭声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打了个嗝。
正要走时,陆观南余光瞥到西侧堆书的地方似乎有一角书纸翘起,然而又不像是书。
陆观南走过去拾起一看,原来是一张通缉令,大约是被李十三用来垫过书或者那张惨遭毒手的桌子,人像上有几道深色带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