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道:“再者,有大将常伴身侧,小鬼又怎敢现身。”
谢真微微一愣,祈伯璟没再解释更多,他替谢真关上车门,看向前方李奉渊:“出发吧。”
车马徐徐远去,消失在视野里。祈伯璟回头看向高不可攀的宫墙,顺着红墙看向头顶阴云聚散的天际,转身入了宫门。
就要下雨了。
申时末,元极宫,外殿。
姜锦倚在贵妃椅中,问方从外打探消息回来的宦官:“人到哪儿了?”
宦官道:“回娘娘,已经上山了。”
姜锦淡淡“嗯”了一声,她半垂着双目,屈指瞧了瞧扶手,思索片刻后,忽而道:“王公公。”
殿柱旁,一道隐于阴影中一直没有出声的身影缓步而出,朝姜锦垂首:“娘娘。”
王培在皇上身边多年,如今主子病重,他这做奴才的心里也不好受。
姜锦见他现身,摘下腕上玉镯递给身边的小太监,抬了下眼,示意他递给王培。
小太监会意,用袖子用力擦了擦手,捧着镯子奉到王培面前,笑着道:“干爹,娘娘赏的。”
王培看了眼这玉镯,却没收下。他低首垂眸,没有抬头:“无功不受禄,娘娘,此物贵重,奴婢不敢收。”
姜锦这些年送他的金银玉器多得都快能装下他在宫外置办的宅子,可近来他不在皇上身边近身伺候,倒不敢随意收下。
他日日在这大殿中,立着耳朵睁着眼,或多或少能察觉到些事。
这行贿之物,他不收,姜锦如何能安心。
姜锦含笑道:“算不得无功不受禄,自然是有事要请公公帮忙。劳公公落日前跑一趟,去请安远侯府的小姐入宫。”
王培闻言有些诧异,不知姜锦要请李姝菀入宫做甚。
他看向姜锦,问道:“敢问娘娘,请李小姐入宫所谓何事?”
姜锦随口道:“先前皇上醒了会儿,说要见安远侯府的小姐,本宫也不知是因何事。”
元极宫伺候的人早换了一波,王培也许久没亲眼见过主子。他看了眼紧闭的内殿,并不很信姜锦这话。皇上鲜少召见臣女。
他正犹豫不决,姜锦忽而淡淡扫了一眼那高捧玉镯呆站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眼尖,余光瞅见姜锦看过来,立马屈膝跪地,面朝王培伏地不起:“干爹,收下吧。”
他这一跪,殿中一众伺候的太监也纷纷跪下,脑袋不要钱似的往地面碰,乌压压磕了一地。
“干爹,收下吧。”
“干爷爷,收下吧。”
王培看着这一地看着长大的孩子孩孙,轻叹一声,总算接过了镯子:“奴婢这就去办。”
姜锦见他终于点头,满意地笑了笑。她起身行近,在王培身侧低声道:“本宫已经备好车马,公公只需出面,将人请来就是了。”
“……是,娘娘。”
王培走后,姜锦又招手唤来贴身伺候的宫女,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宫女认真记下:“是,奴婢这就去。”
大殿中再度安静下来,姜锦看着殿外阴沉的天,眯起了眼。
要变天了。
入宫
入宫
云天阴暗,晚霞如雾。霞色将起时,天色已暗如晚暮。
王培心思忡忡来到安远侯府,请李姝菀入宫。
李姝菀此前没见过王培,但听说过王公公的名号。
在宫中,他是皇上身侧红人;宫外,他乃替皇上传旨的口舌。无人不敬他三分。
李姝菀见他忽而登门,未问来由,先邀他入门落座,奉上好茶,做足了礼数。
等王培饮茶解过渴,她才问道:“不知公公今日来是为何事?将军他护送太后前去道观,眼下不在府中,怕要过上几日才归。”
王培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李姝菀便以为他来是有事找李奉渊,完全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然而却听王培道:“奴婢今日来,是奉皇上旨意,请李小姐入宫面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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