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他问。
他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无法坦诚呢?
不对,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会有隐瞒着的事情。
鹤鸢笑了笑, “算了, 你不用回答了。”
他也不会在意了。
时至今日,鹤鸢忽然发觉, 他在游戏中投注的感情太多了。
问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ai自己是对方的什么人, 未免过于好笑。
应星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游戏就是游戏,仅此而已。他尝试了, 成不成功都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事情,那也没必要太执着。
说是这么说,鹤鸢还是来来回回地试了几十次。
每一次的过程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的侥幸心理在一次次的死亡与复活中被打碎,最后归于虚无。
这么做有意义吗?鹤鸢无数次的询问自己。
应该是有的。
结果从大方向上看没有任何变化, 但…总会有些差别。
至少,应星哥的手不会再破碎了。
至少,持明族的伤亡没有那么重了。
至少,没有龙师来搅局了。
至少……
有些未完成的诺言能够完成。
鹤鸢站在关押丹枫的牢房外,望着里头被锁着的龙尊。
幽囚狱阴暗潮湿,即便是偏爱低温的持明,也不大喜欢这里的环境。
短短几天,丹枫就是一副伤痕累累模样,与鹤鸢印象中的他完全不同。
“丹枫哥,我们曾经有个约定,”鹤鸢说,“现在,我来兑现它了。”
丹枫黯淡的眼眸亮起。
一旁的判官面无表情道:“罪囚丹枫,有人愿意付出代价,换你离开三日。三日后,便是行刑的时间。”
丹枫猛地看向鹤鸢。
青年轻巧的转了个身,正好没对上他的视线。
“判官姐姐,计时能不要那么严格么?”
鹤鸢正在和判官讨价还价,“持明龙师都拖拖拉拉那么多回了,总不能对我区别对待吧?”
正在记录的判官面不改色:“三十日晚间归来即可。”
现在是二十七日的清晨,四舍五入,接近四天的时间。
鹤鸢欢欢喜喜地应了,接过钥匙打开大门,将丹枫解放出来。
“丹枫哥,跟我去几个地方吧。”
他笑着朝龙尊伸出手。
丹枫按下自己想问的话,将手放上去,走进中心的电梯。
望着一层层下沉的监狱,他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阿鸢,你付出了什么?”
丹枫没说不值得。
他是最没有资格评价值得与否的人。
交换的人是鹤鸢,那值不值得,要看鹤鸢的想法。
丹枫关心这里头的代价会不会太沉重了。
鹤鸢摇摇头,“只是在云骑军服役个五十年而已,我本来就有这个意向。”
只是五十年?
对长生的仙舟人来说,确实是“只是”。
但那是五十年啊……
丹枫垂下眼。
他们认识都没五十年,鹤鸢却已经为他付出五十年的时间来交换这三日了。
丹枫略微沉默的跟着鹤鸢的脚步。
他做错了事情,像个束手束脚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会不会变成狡辩。
直到再次见到阳光时,丹枫闭了闭眼适应光线。
这份阳光像是在告诉他,不要逃避。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阿鸢,我们所做的一切——”
鹤鸢捂住他的嘴,“丹枫哥,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不要把时间用在这上面好不好?”
既然一个个的都不想说,那就干脆别说了。
正好他也听腻了,一点都不想听。
丹枫怔愣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走了一回幽囚狱后,丹枫身上的气质依然没什么改变。
经过鹤鸢的治疗,几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有的话,那只有眼神吧。
鹤鸢不知道怎么形容。
从前是海面下的火山,冷静、却藏着更深的爆发;现在是一滩死水,水面平静的连波纹都没有。
大概是这样吧。
他们在鹤鸢自己的房子里面对面坐着。
“丹枫哥,你之前说过要嫁给我的事情,我一直记着。”
鹤鸢想起之前几个周目烦人的龙师和手续,觉得这名分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龙尊蜕生后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但留下来的人脉会来到他手上,帮他管理持明族,培养下一代龙尊。
另外就是…持明的繁衍问题。
持明族的祖先【龙祖】,也就是不朽星神,祂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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