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古士紧紧捏着那枚被鹤鸢掉包的负世火种。
他不知道鹤鸢究竟用了什么伎俩,竟然安稳地将火种带了出去。
是,每一次的再创世中,火种都会再生,但那只是个用于表述的物品!
鹤鸢带走的那一枚, 包含着迄今为止最完美的负世因子,那是漫长的迭代下所积存的数据,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新的负世火种达到那枚的高度,需要花费与那枚一模一样的时间。
来古士可以篡改权杖的导向,却不能插手那些阶段——若是插手,所得到的数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看着屏幕内的白厄,只能憋屈的连接上星网,查询鹤鸢最近的行程。
他要在附近的地带投放反有机方程。
很有善心?怜惜翁法罗斯的人?那现实的人呢?
被面罩遮蔽的脸上看不清情绪,空间内却回荡着愉悦的笑声。
然而,在他要行动的下一秒,他敏锐地发觉了不对。
那枚冒牌的火种原地爆炸,不仅对他本体造成伤害,还间接毁坏了核心的防火墙。
来古士立刻检查装置中有没有定位器之类的东西。
如果有,他得考虑换个坐标。
——幸好没有。
里面只有一个阿哈玩偶、以及一张鹤鸢留下来的字条。
【惊喜吗?惊喜就对了。】
【不要想着用什么威胁我,你的每一步,都在我掌控之内。】
来古士嗤笑,没怎么犹豫地选中一颗星球,准备散播方程。
在他按下去的刹那,斗转星移。
这颗星球上能被影响的物件全都自主静默,反有机方程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作为曾经和仙舟征战四方、还短暂的当过外交人员的鹤鸢来说,获得一颗星球的信任很容易——不信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他说静默,这里就静默。
来古士散播的反有机方程有个前提——这颗星球得有能被操控的智能无机生物才行。
来古士再度收到了鹤鸢的留言。
【我说了,都在我掌控之内。】
这一回,纸条上还多了一枚鲜红的唇印。
像是挑衅,又让人浮想联翩。
来古士更觉得它是挑衅。
毕竟鹤鸢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对翁法罗斯里的来古士也是恶言相看。
可他还是抱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去了。
很难得的,鹤鸢穿着平日不爱穿的西装,领带整整齐齐地打好,鼻梁上架着眼镜,脖颈处围着一圈浅棕色的围巾,面色漠然地看着来古士。
这是一身很平常的穿着,每天会有无数人这么穿。
有学术研究者、也有讲究的商业新贵、也有教师。
那股隐秘的期待在愈发膨胀。
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在赞达尔还是一个普通的学者时,鹤鸢就穿着这么一身寻常的衣服,在学术研究会上与赞达尔相遇。
两人相谈甚欢,鹤鸢还为赞达尔稍有雏形的虚数之树理论添砖加瓦,引导他的研究方向。
对赞达尔来说,这一身服饰,不亚于白月光再次降临在眼前,降临在他身边。
来古士也不例外。
他拒绝自己只是赞达尔的一个分身,却总能在这种时候与赞达尔拥有相同频率的想法。
真不怪赞达尔。
他那么一个温和知礼的学者,在与鹤鸢相识后,性情大变,成了只能暗自窥伺的变态。
——这是来古士的评价。
真实的赞达尔到底怎么样,当初与鹤鸢又是如何相处……亲身经历的人早已尘归尘土归土,能为赞达尔辩驳的也只有那九个分身。
但他们的选择与来古士出奇的一致——不辩驳。
来古士凝望着鹤鸢许久,缓缓道:“你改变注意了?”
仙舟联盟的信用是有限的,在这场游戏中,来古士才是不怕耗的那一个。
任凭鹤鸢有多么高的信誉,只要他选择同时投放——难道鹤鸢还能提前预知不成?
这次不过是凑巧罢了。
鹤鸢轻蔑道:“哪里给了你错觉。”
他不太适应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有点嫌弃。
阿哈临时置办的东西还是太差了,穿着好不舒服。
来古士清醒了一点,“错觉么?”
他长叹一声,“我以为你约我过来,是想要单独对我说点什么?”
毕竟这里没有星神,只有他与鹤鸢。
这样的独处时光,是连赞达尔也未曾拥有的。
作为赞达尔的造物,来古士认为自己胜了一局。
鹤鸢:“……”
青年略显勉强地说:“也算是吧,有些话只适合对你一个人说。”
来古士有了兴趣,“哦,是什么呢?”
“天外的祭司、我最喜欢的老师,您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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