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捉到三只母蛙,全数丢进背篓,颜祺算了算,他们出门半天光景,已经走过二十个网口,现在篓子里有了将近一百只蛙。
遥想第一次巡网口时,忙了一天也只有五十只,可见赶山是与时令息息相关的营生,时令若到了,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不过林蛙捉得多了,状况同样变多,中途吃饭时大个儿和黄芽儿围追堵截一只野兔,不小心把背篓碰翻了。
在惊呼中霍凌及时伸腿挡住,没让背篓完全倒地,但因为压住盖子的石头掉了,一部分恰好蹦起来的林蛙顺势逃了出来,有个十几只。
于是三人饭也不吃了,开始满地逮蛙,最后逮回来五只,跑了的更多。
大个儿和黄芽儿挨了训,夹着尾巴耷着脑袋,野兔不追了,也不上前要吃的。
不过要么说它俩聪明,还懂得“戴罪立功”的道理,傍晚时离开最后一个网口,往回走的时候大个儿和黄芽儿又跑到离人较远的地方,喊也喊不回来。
凭霍凌对大个儿的了解,它白日里得了教训,同一天里绝对不敢再闯祸,多半是去捕猎了。
黄芽儿则完全是大个儿的跟班,大个儿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于是他摸出腰间的弹弓,交代霍峰和颜祺留在原地,自己跟上去一探究竟。
走到狗所在的地方时,霍凌看出这里是个土坡,灌木掩映的地方该是有个兽窝。
喜欢打洞的小兽大都是白天睡觉,傍晚和夜里出来找食吃,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现在钻进洞里,多半是被狗追的。
霍凌拍了拍两只狗的脑袋,找了根树枝把挡住洞口的杂草扒开看了看,瞧着大小,不是兔子窝,应该是獾子洞。
獾子一旦回了洞,再想捉就不容易,因为里面四通八达,要想逼它出来,只能靠烟熏。
霍凌拿出随身带的火石,擦出火星子后点着了手里的树枝,冒烟后再将明火扇灭。
白烟顺着洞口飘入,藏在里面的小兽受不了味道,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正好被两只狗按个正着。
烟雾散开,霍凌低头一看,意外发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不是獾子,而是只貉,还是只体型偏大的公貉。
“原是个占了人家窝的貉子。”
山里人都说貉子狡猾,同样住在洞里,自己却不会刨洞,都是占体型差不多的獾子洞来用。
还有传言,冬眠后开春时,睡在獾子洞门口的貉子会恩将仇报,把里面的獾子闷死,或是咬死獾子的幼崽。
不过要霍凌来说,野兽不是人,又不讲究礼法,为了活下去自是什么都能做,要说狡猾,还是人最狡猾,能想出千百种办法把野兽捉来剥皮吃肉。
他用树枝戳了戳半死不活的貉子,随即捏着后颈皮拎起来,秋季的野兽个顶个肥美,都在为了冬眠贴膘,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路拎着貉子往回走,不由夸了两只狗几句,惹得狗再度来了劲头,全程又是追兔又是捉鼠。
三个人只管跟在后面一路捡,到家时除了最先抓到的貉子,已经有一只野兔,六只林鼠。
黄芽儿甚至还去招惹了一只刺猬,被扎到鼻子后悻悻放弃。
霍凌还看见了过路的黄鼠狼,大个儿想追被他当场喝止,这可是黄大仙,轻易不能招惹。
除了林鼠给狗吃,貉子肉也不好吃,只有皮毛有用,可以给颜祺做个冬日保暖的围领。
貉毛比兔毛更长更密,挡风更好,用起来更暖和。
因此霍凌回家后割了貉子的脖子放血,剥下毛皮留待日后得了空鞣制,肉就直接架火烤熟,分给了大个儿和黄芽儿。
但凡猎物进了家门,这两只狗就不吃生食了,都知道熟的更香。
不吃生食也有好处,嘴巴里的血腥味没那么大,味道也小一点。
之前有阵子两个狗的嘴巴太臭,颜祺忍不了,还兑了点盐水用布卷在指头上给它们擦牙。
这件事也就是他和霍凌能做,换了别人,狗来了脾气把牙齿一合,能咬断猎物脖子的牙齿定也能把人的指头咬掉。
剥皮的现场血淋淋的,霍凌忙完后铲来土把地上的血都盖住,不然有味道,而且招蝇虫。
现在山里还是有零星的蝇虫在飞的,不过时日无多,最多半个月,天再冷一冷就能全都冻死。
“老二,兔子肉怎么吃?”
霍凌杀貉子的时候,霍峰在杀兔子,同样留下了兔皮,霍凌让他拿下山去,多凑两张给霍英做件新袄子,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已经小了,多半要拆了做靴子。
去皮后剩下的兔肉去掉骨头没多少,霍凌忖了忖道:“清炖一个汤吧,加点萝卜,家里还有猴头菇,也丢进去两朵。”
霍峰听罢疑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吃法,这么清淡。”
“偶尔也吃清淡点,最近秋燥,吃兔子败火。”
不过这么清淡的菜色实在不太合霍峰的口味,小块的兔肉需要细细啃,霍凌也只囫囵吃了两三块。
颜祺却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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