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险~”
南荣枭对她的话,恍若不闻,只是看着白衣人的眼神,霎时轻寂。
气息已然松落下来,此世安静。
“多谢……二师伯。”
蓝苏婉收回天蚕丝,疾步向他冲来。
南荣枭似见了她,又似未见她,眼前模糊成一片白影,茫茫然的没有尽头。
“师父……往后就劳烦二师姐顾看了。”
轻轻喃声罢,双目慢慢阖起,湿透淋漓、满身汗与血的身体亦控制不住地往后,无声倒入了身后那人怀中。
“师弟——”蓝苏婉嘶声泣出。
榻上昏沉之人似有所感,泪沿眼角而落,渗透耳鬓青丝雪发。
尘世喧嚣忽寂,不闻不见不尝,从此静谧。
波澜誓不起
益州,毕节城。
巫亚停云站在城门上方刚刚修复完的城墙上,远目眺望。
孟冬十月末,城门外的平野上蓑草连天,隐见水中芦荻灰白一片。
蓑草平原和灰白色的芦荻丛那头,就是大举驻扎的凌王反军和十数万羌骑兵所在。
此时距离反军与西羌联合大军大举攻城,已经过去十日。
巫亚停云面色凝重,与率十万宿卫军前来支援的老将郭沅道:“此前十五万羌骑对两万守城中军,反军与西羌联合大军完全处于胜势,自以为攻城必捷,我等必死……故而犯不着拿出左相大人威胁我等。”
“嗯……”老将郭沅手扶腰间长剑沉声道:“贼子心里清楚!穷途末路,又何惧威胁,必定不会顾。”
巫亚停云英气的长眉微微拧:“但现在形势已变,两军再次对垒,我军势长,他们势落,被他们俘虏在手的左相大人这枚棋子,一定会被他们推出来用。”
骁骑营副统领穆流霜,昨日刚刚带人夜潜出城,收敛了亡兄穆流云与护卫左相的骁骑营将士、众大内高手尸骨。
此时站在郭沅身后,满面肃穆。“左相大人一定要救。”他的语声平静,却也沉。
与他同郭沅率援军赶回之初,闻讯穆流云等人战死、左相被虏时所应那一声,一样沉。
“左相乃国之栋梁,百姓需要他,大夏需要他,皇上……也需要他。”
巫亚停云未看穆流霜,只沉凝着面色点了下头。
不由想到了惊云阁给到的讯息……那位与左相大人一起被虏的惊云阁左护法璎璃姑娘。
相比对大夏中军及朝堂皆举足轻重的左相文墨染,一个女子,且是一个身份不显的江湖女子被俘虏,境遇只会更恶。
巫亚停云重又看向了反军与羌骑驻扎之地。
扶在城墙上的手用力收紧,慢慢握成了拳。
脑中控制不住地想到了胜艳。
……
毕节城外三十里,反军与西羌联合大军驻地。
木比塔帐中。
璎璃一身羌族女侍的打扮,一袭麻布长衫,头上包着绣花头帕,此时跪立在巫聿胜艳身后,正拢起胜艳散落在后背的长发,替她斜斜盘起在脑后一侧,再垂落下来一缕,做妇人髻。
“真的要这样盘吗?”璎璃看了一眼身前的人,目露悲意,语声轻涩。
巫聿胜艳眸光淡淡,眼神轻轻浅浅地看着前方空处,轻“嗯”了一声。
“就这样盘……他喜欢我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妇人髻,就更好了。”
璎璃垂目不再多言,只默声跪立着替她把发髻盘好,又整理罢囚服衣襟。
盘坐在帐内兽皮毯上的少女仍旧一身单薄的囚衣,一只脚上箍着沉重的锁链,锁链所允的范围就只有床榻、矮几所在的帐内一个圆。
身上伤势眼见已愈,但天气渐寒,璎璃看着便起身替她拿来了木比塔的一件灰色兔毛斗篷,裹在了胜艳身上。
斗篷上有木比塔的气息,胜艳眉间厌色一闪而过,伸手本能地扯去……
下时想到什么,又自嘲一笑,停了手。
——此身如今又有哪里,没有他的气息呢?
下时帐外步声踏近,木比塔“唰——”的一声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玛西仍旧跟随在木比塔身后。
拉巴子虽已回,但其手下西羌四勇士仍旧被命护守赫连兄弟二人,其中玛西奉命跟随木比塔,蝉西和被胜艳削断一臂的日麦牟西则奉命跟随在军师赫连左右。
木比塔在汉人城里呆了两年,自然认得胜艳头上那是妇人髻。原本因军情与赫连伤势而烦郁的心情大好。
随手扯落身上用以阻挡风沙的披风,甩落在兽毯上,木比塔入帐便脱掉绑腿、云鞋,坐到了胜艳对面的矮桌前。
璎璃侍立在一旁,木比塔下时朝她瞥了一眼。“你还不去取饭?”
璎璃听后回看他一眼,闷声点了下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背靠床榻、倚身盘腿坐在矮几前的巫聿胜艳一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被木比塔一声惊醒,璎璃收回视线,随即目不斜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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